傍晚，苏晓慵提前半个时辰来到后山。
夕阳西下，将整片山林染成金色。她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却意外发现李相夷己经在那里了。
他背对着她，正在练剑。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起手式，一遍又一遍。月光下，他的身影孤独而执着。
苏晓慵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这一刻的李相夷，与白日里意气风发的门主判若两人，眉宇间透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疲惫与孤独。
"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声？"李相夷忽然收剑，头也不回地问道。
苏晓慵一惊，随即大方地走出来："见门主练剑入神，不敢打扰。"
李相夷转身，月光为他俊美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你总是这么小心翼翼吗？"
"门主说笑了。"苏晓慵垂眸，掩饰眼中的情绪。
"私下无人时，叫我相夷就好。"他忽然说道，声音柔和了几分。
苏晓慵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这不合规矩......"
"又是规矩。"李相夷摇头，"你可知我为何破例亲自教你剑法？"
苏晓慵心跳加速，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你的眼睛。"他轻声道，"第一次见面时，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普通人。"
苏晓慵心头一震。她没想到，自己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
"不必解释。"李相夷递给她一柄木剑，"今晚教你'游龙回雪'，看好了。"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李相夷耐心地教导她剑法的每一个细节。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的手腕，纠正姿势；他的呼吸偶尔拂过她的耳畔，讲解要诀。苏小慵全神贯注，却仍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
当月亮升至中天，李相夷终于宣布今日练习结束。
"明日我有事外出，三日后才回。"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她，"这个给你。"
苏晓慵接过玉佩，触手温润。那是一枚上好的和田玉，雕刻着精致的莲花纹样，在月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
"太贵重了，我不能......"
"收下。"李相夷打断她，语气不容拒绝，"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苏晓慵只好将玉佩系在腰间："多谢门......多谢相夷。"
李相夷满意地笑了，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一片落叶："等我回来。"
三个字，像一句承诺，又像一句咒语，让苏小慵心头一颤。
李相夷离门的第二天，西顾门内流言西起。
"听说她是魔教派来的奸细......"
"来历不明，突然就出现在门中......"
"门主被她迷住了，连贴身玉佩都给了她......"
苏晓慵走在回廊上，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与昨日的友善不同，今日许多弟子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怀疑和疏离。
"苏师妹。"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晓慵转身，看到一位面容和善的男子——单孤刀，李相夷的师兄，西顾门的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