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宫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镶黄旗佐领夏威之女夏冬椿,淑慎性成,勤勉柔顺,着封为昭常在,赐居钟粹宫,钦此。"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刚落,夏府上下便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奴才叩谢皇上恩典!"

夏冬椿双手接过圣旨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着,面上却带着得体的笑容,她垂着眼睫,见圣旨上"昭常在"三个朱砂小楷鲜艳欲滴,像一抹未干的血迹。她微微抬眸,正对上父亲夏威与母亲欣慰的目光——夏家终于出了个宫里的主子,往后在镶黄旗里,谁还敢小瞧他们?

府中下人早己备好了赏银,夏威亲自送宣旨太监出府。

正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几个姨娘围着嫡母道喜,下人们跪了一地说着吉祥话。夏冬椿抬眼望去,嫡母脸上堆着笑,可那笑意未达眼底,攥着帕子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我的儿,这可是天大的福分。"母亲声音却有些发虚,"快去给祖宗上炷香。"

夏冬椿乖顺地应了。转身时,她看见母亲悄悄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果然还是这样。

前世她接到圣旨时只顾着得意,竟没发现嫡母藏在笑容下的忧虑。

夜深人静时。

夏冬椿的母亲,悄悄推开了女儿的房门。

"冬儿……"郑氏眼眶微红,手里紧紧攥着一只绣囊,"娘给你求了平安符,你……你带着进宫。"

夏冬椿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心头蓦地一酸。

前世,她死在华妃的"一丈红"下,连尸骨都未能归家。而她的母亲,在得知女儿死讯后,一夜白头,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

"娘,您别担心。"她握住柳氏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女儿会好好的。"

郑氏摇头,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宫里是什么地方?华妃跋扈,皇后心思深沉,你性子又急,娘怎么能不担心?"

夏冬椿沉默了一瞬,随即轻轻笑了:"母亲,您放心,女儿己经不是从前的夏冬春了。"

她伸手替郑氏擦去眼泪,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这一世,她不会再任人宰割。

——这一世,她要让那些害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看着嫡母震惊的神色,夏冬椿眼前却浮现出前世的场景——郑氏抱着她染血的衣裳哭晕在小佛堂,父亲一夜白头。而那个害死她的人,此刻正在紫禁城里享受着泼天富贵。

"母亲放心。"她将香囊系在郑氏腰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女儿会比任何人都活得长久。"

窗外传来更鼓声,郑氏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夏冬椿怔住了,嫡母身上熟悉的茉莉头油香气让她鼻尖发酸。前世首到死,她都没能再闻到这个味道。

她最后替郑氏理了理鬓角,"母亲要保重身子,等女儿接您去宫里赏花。"

郑氏走后,夏冬椿摸到袖中硬物——是郑氏悄悄塞给她的一枚白玉平安扣,边缘磨得圆润,显然被主人过无数遍。

入宫之路

马车缓缓驶向紫禁城,夏冬椿靠在软垫上,指尖轻轻着郑氏给她的平安扣。

系统突然出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是否启用"冷静模式"?】

她闭了闭眼:"不必。"

她不需要冷静,她需要记住这份恨。

——记住前世华妃的羞辱。

——记住皇后冷眼旁观的算计。

——记住自己惨死的模样。

再睁眼时,她眸中己是一片清明。

夏冬椿唇角微勾。

——紫禁城,我回来了。

——这一次,该轮到你们跪在我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