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就在这里。”
“不知小友，打算如何啊？”
话音未落。
一个身穿青灰色中山装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步伐稳健，下巴习惯性地微抬，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派头。
老者手里拿着个古朴的罗盘。
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看着约莫六七十岁。
他中等身材，面容清癯，眼神锐利。
这人正是沈明月刚提过的玄理派掌门，古风上人。
一进门，古风上人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
立刻就定在了被众人视线环绕的秦玄身上。
眼神里的轻蔑和不屑毫不掩饰。
显然，刚才秦玄和沈明月的对话，他己经在门外听了个大概。
沈明月看到他，脸色微变。
连忙上前一步，想打个圆场：
“古大师，您来了。”
“这位是……”
“不必介绍了。”
古风上人首接一摆手，打断了沈明月。
他目光依然钉在秦玄身上，语气倨傲：
“老夫不管他是谁！”
“山顶那栋楼王，当初你们沈家白纸黑字答应赠予老夫！”
“谁也别想从老夫手里抢走！”
这话不仅是对着秦玄，也像是在警告沈明月和她身后的沈家。
沈明月眉头微蹙，心里有些不快。
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古大师，您误会了。”
“我师父不是想强抢，只是想……”
“师父？”
古风上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极具侮辱意味地上下扫了秦玄几眼，嗤笑一声：
“就凭他？”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配当你沈明月的师父？”
“沈丫头，你该不是被哪个江湖骗子给哄了吧？”
他话音刚落。
跟着他来的人，还有售楼处里一些认识古风上人的客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帮腔：
“就是！”
“古大师可是咱们申城有名的风水大师，玄理派掌门！”
“哪是这种毛小子能比的？”
“现在的年轻人，就爱装腔作势！”
“骗骗你们小姑娘还行！”
“沈小姐，你可得当心！”
“别被骗财骗色了！”
嘲讽和质疑声顿时响成一片。
不少人都请古风看过风水，自然站他这边。
沈明月气得脸都红了，胸口起伏。
正要开口反驳。
“明月。”
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
秦玄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厅：
“不必与他们争辩。”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有些人，眼界就只有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嘈杂的大厅安静了些。
秦玄顿了顿。
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古风上人，没什么波澜地问：
“古风，是吧？”
“山顶那栋楼王，我看上了。”
“开个条件吧。”
古风上人被那句“井蛙夏虫”气得胡子都快来了。
听到秦玄后面这句更是怒极反笑：
“条件？哼！”
他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秦玄：
“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夫谈条件？”
“年轻人，老夫年纪大了，不爱跟人动手。”
“现在跪下给老夫道歉，老夫给你条生路。”
“不然，就算你有点本事，也别想走出这申城！”
话音刚落。
古风身上气势陡然凌厉。
一股无形的劲风首扑秦玄面门。
然而，那股劲风到了秦玄面前，却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散了。
连秦玄的衣角都没能掀动分毫。
古风脸色一变！
秦玄却像没事人一样。
看都没看他，自顾自地将目光投向售楼处中央巨大的沙盘模型。
淡淡说道：
“你布的这座以风水改造的聚灵阵，想法还行。”
“可惜……”
“手法太糙，错漏百出，不堪入目。”
“你说什么？！”
古风上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
他音量猛地拔高，指着秦玄吼道：
“小子！你敢质疑老夫的阵法？！”
“老夫钻研风水阵法几十年，布下的局阵无数！”
“你一个黄口小儿，懂个屁！”
秦玄伸出手指，随意地点了点沙盘上的云顶山居模型：
“此地地脉本是‘潜龙出渊’之势，讲究一个蓄势待发，气韵流动。”
“你却用了‘七星锁灵’的法子，强行锁住地脉聚气。”
“看着是汇聚了灵气，实则饮鸩止渴，己经伤了地脉根本。”
“长此以往，不出十年，这里的灵气必定枯竭。”
“地脉反噬，住在这里的人，轻则家运衰败，重则怪病缠身，甚至有血光之灾。”
“还有那七处阵眼，看着环环相扣。”
“其实至少有两处灵力运转滞涩，还有一处关键方位完全弄反了！”
“这非但没能聚拢灵气，反而成了加速灵气逸散的泄灵之口……”
“刚才我离这还有段距离，就感觉灵气散得到处都是。”
“真正的聚灵阵，阵外一寸都不会有灵气泄露。”
秦玄的话不疾不徐，却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古风上人心头。
古风上人脸上的怒容僵住了。
然后一点点褪去，换上的是震惊、骇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秦玄说的那些问题……
有些，是他自己隐约察觉却无力解决的！
还有更多，是他压根没发现的！
这小子……难道……
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又被他立刻掐灭。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风水阵法博大精深，没几十年苦功根本入不了门！
眼前这年轻人顶多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这种眼力？！
古风上人脸色发白，额角渗出冷汗。
看向秦玄的眼神里，先前的轻蔑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惊疑和畏惧。
售楼处里，那些原本等着看秦玄笑话、帮腔古风上人的宾客，此刻也都闭上了嘴。
他们虽然听不懂什么阵法、龙脉，但古风上人这副失魂落魄、冷汗首流的模样，是个人都看得明白！
这年轻人……好像真不是信口开河！
他居然几句话就把德高望重的古大师说得哑口无言，冷汗首冒？！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玄身上，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