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安拉住要走的黎小鹭，眉眼间竟有几分羞涩，“学姐，你明天还来吗？”
黎小鹭闻言蹙眉，犹豫着点了点头。
沈子安将书包背好，面露喜色咬了一口糖葫芦，嘴里含糊不清，“那我明天再来还书。”
黎小鹭扯了扯嘴角，两人莫名其妙一起并排骑着自行车闲聊，忙不迭在一处馄饨店门外遇到了余清朗。
宁泽可真小，黎小鹭咂舌。
她假意与余清朗闲聊几句后，借机甩掉了沈子安，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她才长舒一口气。
沈子安这张脸稚嫩，清秀，很是养眼，但别样的热情实在让她压力山大，脑海中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初中时期生活在他阴影下的那个阶段。
他有点像林安易，又比林安易离她更近。
林安易像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面前的视野是一片海阔天空，随着季节变化到处翱翔，脖颈从来都是高高的昂首，从来不会低头看到脚下的泥泞。
而沈子安是那只优雅的刺猬，总是无时无刻的想要靠近她，却不知道身上的刺会时不时刺伤她。
更何况她是一头豪猪。
余清朗依旧是打扮的像只花孔雀，明黄色的名牌羽绒服，logo格外扎眼。
“他喜欢你。”
这句话说的平淡，黎小鹭眯了眯眼：“陈述句还是疑问句？”
余清朗单手抄兜，另一只手提着打包的馄饨，整个人一副拽拽的样子，“啧，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嘁。”黎小鹭跨上自行车，双手扶了扶背包肩带。
“林安易回来了，过两天我生日宴，一起来我家吃饭吧。”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黎小鹭顿了顿，她握紧车把，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愤恨：“他去，我就不去！”
说罢，一只脚狠狠蹬上自行车的脚蹬，浑身散发着怨气离开了。
余清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脸疑惑。
结果，余清朗生日这天，两人都没有到场。
因为是十八岁生日，余家夫妇举办的十分隆重，晏殊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生日宴，不免有些激动，拉着赵言欢的臂弯西处溜达，而张扬和余清朗则跟在自家父亲身后应酬。
林振远因为林安易迟迟未到十分生气，林妈妈给林安易打电话，得到的回应也只是在忙，具体忙什么，不知道。
即便他们的婚姻己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碍于商业利益关系，二人在外还是保持着夫妇和睦的样子。
寒冬时节，宴会场地又设在别墅外的草坪上，商业大佬们凑在一起互相吹捧，贵妇太太们则是坐在椅子上闲聊着哪家的包包国内有了新货。
晏殊和赵言欢知道余清朗家这场宴会举办的盛大，刻意穿了比较正式的长裙，外面则裹着羽绒服保暖。
尽管如此，却还是在中场的时候冻到瑟瑟发抖，被张扬带到余清朗的房间取暖。
“小鹭不来是正确的，这种场合，她能适应才怪呢。”晏殊接过张扬递过来的毛毯裹在身上，卧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张扬松了松领带，满脸紧张看着晏殊，“那你呢？你能适应吗？”
晏殊双唇打着颤，愤恨道：“当然不！”
张扬摸了摸后颈不知所措，“那要不我让我家司机送你们回去吧，过会儿还有舞会呢，我估计你会更不喜欢。”
“舞会？”晏殊惊觉，“什么舞会？”
赵言欢把双手捂在嘴边哈气，开口解释：“交谊舞，你懂得，就是你平常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
晏殊闻言，抬眼看向张扬，她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正式的样子，头发刻意做了造型，身上的西服笔挺，脚上蹬着的皮鞋发亮，俊秀的侧脸完美无缺，整个人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她不是会自卑的人，却还是在这一刻看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
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余清朗的声音很好辨别。
“刘妈，我真不行了，要回去睡了……”
关上门后，刘妈被挡在外面，门内几人面面相觑。
余清朗将西服外套随手丢到床上，方才刻意装出来的醉意消失不见，继而转身在一旁的柜子上拿了瓶牛奶解酒。
随着外面传来的一阵钢琴曲，余清朗拉开窗帘，随之开口道：“我跟你大哥说了，你跟我在一起，舞会你就不用下去了。”
张扬闻言，笑着对晏殊道：“太好了，我不用去跳舞了，我带你出去玩吧。”
晏殊摇摇头，似乎是被冻坏了，还没缓过来，“算了，外面好冷。”
赵言欢起身，跟着余清朗来到阳台。
楼下热闹非凡，男男女女们相拥着欢舞，名义上是生日宴，实际上觥筹交错间，互相皆是名利场上的谈资。
“你怎么出来了？”余清朗面色微红，浑身带着酒气。
赵言欢眼眸深邃，语气轻快，笑道：“我可不想在里面当电灯泡。”
接着又转头朝他问道：“林安易回信息了吗？他怎么说？”
余清朗苦笑：“说是有事，估计是两个人置气呢。”
钢琴曲舒缓，赵言欢顺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置气？呵，他林安易当时一声不吭走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作什么妖？”赵言欢语气并不好，对林安易的行为很是不满。
余清朗坐到赵言欢对面，眯起眼睛靠在凳子上神色疲惫：“他当时那个情况很乱，也是一时没闹明白……”
“你少为他开脱。”赵言欢二郎腿，高跟鞋半吊在脚上。
半晌，她开口问道：“余清朗，你是不是喜欢黎小鹭？”
余清朗没说话，闭着眼睛一副看似睡着又似乎没睡着的样子。
赵言欢踢了踢他的脚，没反应。
“反正他不上心，你努把力，我站你这边。”
余清朗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你开玩笑挺有天赋的。”
赵言欢不悦：“你表现的很明显好不好？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你这点小心思。”
“我是说后者。”余清朗止住笑意，满脸认真。
赵言欢愣了愣，片刻后道：“可我看不出来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