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是一头凶猛的豪猪

黎小鹭没有回答,将电话挂断。

新……新女朋友?

一夜无眠。

林安易浑身酸痛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一旁单人沙发上熟睡的女孩,顿时惊了一跳。

他上前戳了戳金知恩的肩膀,放大了声音叫道:“喂!醒醒!”

金知恩迷迷糊糊,睡意朦胧道:“我太困了,让我再睡会……”

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提起金知恩的小臂,顺手拿起她的包,三步两步将她丢到门外。

金知恩震惊的破口大骂,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她。

“林安易你个混蛋,昨天是我扶你进去的!”

林安易使劲晃了晃脑袋,没有理门外的人,没过一会儿,门口便没了动静。

他昨天是清醒的,从沈彼岸到他家总共几步路,还不至于走不回来,而金知恩硬是拉着他跟着一起进来,还睡在他的沙发上,着实是让人讨厌

他很不喜欢陌生人进他的家,踩他的地板,睡他的沙发。

找到酒精喷壶后,他一点点给家里消毒,又费了些力气背着那张单人沙发丢到了公寓外。

沈彼岸正在院子里给植物浇水,看到对面神经兮兮的林安易正步步艰难,身上背着那张有些重量的单人沙发,不由得笑出声。

他单手提着洒水壶来到林安易家门口,嗤笑道:“你这是发什么神经?我的香槟没过期啊?”

林安易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彼岸斜靠在墙边,一脸八卦的低声道:“喂,早上那个韩国女孩我可看见了,骂的那叫一个难听,你把人家怎么着了?”

林安易无奈道:“我可没把她怎么着,你少胡说八道,她是我日语课的同学。”

“那她怎么跑你家去了?你俩昨晚上……”

沈彼岸眼睛眯起,表情耐人寻味。

林安易将沙发放下,差点砸到沈彼岸的脚。

“你慢点,活生生一个人站在你面前呢!”沈彼岸拿着洒水壶面露不悦,指指点点道。

林安易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满脸嫌弃的丢到门外的垃圾桶内,对着沈彼岸一字一句道:“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快去上你的课吧。”

说罢,便转身进了家门。

“沙发你不要了?”

沈彼岸在门外大叫道。

林安易挥了挥手,关上屋门。

电话铃声响起,是余清朗打来的,他点击接通后开了免提,换了双新的一次性手套清扫着地面。

“大忙人,想找你可真难。”

林安易无奈道:“说的就跟你不忙一样,昨天为什么没接电话?”

余清朗顿了顿,反问道:“你打电话什么事儿?我回头不是又给你回了吗?你也没接。”

“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帮忙拿个快递,给黎小鹭的。”

余清朗躺在床上换了个姿势,手中着圣诞树挂件,语气平平道:“少来,你自己告诉她去。”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况且我让她去拿的话,她肯定不要。下次回来我给你带限量版漫画和乐高,要多少有多少,行不行?”

余清朗苦笑:“林安易,你真不是人。”

林安易怔了怔,他原本也不打算找他,可问过张扬,说是和晏殊去了海源旅行,问过赵言欢,也说不在宁泽。

换做其他人他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只好找余清朗了。

“怎么不说话?”余清朗问道。

林安易“噢”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道:“那我就换个人……”

“说好了,漫画和乐高,国内能买到的我可不要。”余清朗打断他的话,语气轻快道。

林安易舒了一口气,“好,一言为定,地址和取件码我发你。”

挂了电话后,余清朗无奈撇了撇嘴,将挂件放到了枕头下。

快递被放到了学校门卫,余清朗签收之后来到女生宿舍楼下。

黎小鹭出来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眼下的泛着乌黑,头发乱到一种离谱的程度,两只鼻孔里还塞着卫生纸,说话的时候带着重重的鼻音。

“怎样?吓到你了?”

余清朗捧腹大笑:“你这是通宵了吗?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了?”

黎小鹭拢了拢羽绒服,扯过余清朗脖子上的围巾,不顾他嗷嗷叫唤快被勒死,自顾自擦了擦一旁秋千上的灰尘积雪,随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余清朗咬牙切齿,狠狠揉了揉女孩乱糟糟的头发才解气。

“喂,你感冒了?”

黎小鹭半眯着眼点点头,神色疲惫。

“有药吗?”余清朗问道。

“吃过了。”黎小鹭回答。

余清朗把手里的快递盒子递给她,斜靠在秋千杆子上,懒懒散散道:“拆了吧。”

黎小鹭抬眼看了看余清朗,又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满脸疑惑。

“搞什么?”

余清朗没有回答,努了努嘴示意她拆开。

黎小鹭三下两下拆开快递盒,只见里面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巴掌大的礼盒,外围印着一串她不认识的英文字母。

打开后,一条雪花形状的项链静静躺在那,轮廓优美,即便是阴天,雪花上的细小闪钻依旧闪闪发亮,璀璨夺目。

“你要求婚吗?我不嫁给你。”

余清朗吐血,缓了好久才喘过来气。

半晌,缓缓开口道:“你的圣诞礼物,林安易送的。”

少女黯淡的神情肉眼可见闪过一丝光亮,继而转瞬即逝。

既然都己经买了礼物,那天又为什么还要问?

黎小鹭垂眼,静静看着手中那条看着就价格不菲的项链。

好讽刺,这样差劲普通的她,怎么与它相配。

“你不喜欢?那就给我好了。”余清朗看她脸色不对劲,开口打趣道。

没想到下一秒,黎小鹭首接合上礼盒,抬手举到他面前,“嗯,你还给他吧。”

余清朗大吃一惊,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连忙俯下身子看着她的脸,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烧啊,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家祖坟出了问题……”

黎小鹭看他没接,首接将礼盒塞到余清朗羽绒服兜里,神色淡然:“我没病,也没被上身,你还给他就是了。”

“吵架了?”余清朗弯着腰看着坐在秋千上的黎小鹭,脸上带着关切。

“什么吵不吵的,我哪有跟他吵架的资格,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之前都是新鲜感而己,或者说连新鲜感都没有,只是关系好一些的朋友。他这样的人,自始至终都是高高在上,你再看看我这个样子,冬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连出席戴这种项链的场合都没有!”

她神情诡异,双眼茫然盯着脚下,语气从埋怨变成了愤恨,说到最后,似乎又变成了发泄一般,话语间毫无头绪。

余清朗没有回答,因为这个时候他仿佛看到黎小鹭身上长出来一大排来历不明的刺。

如果让黎小鹭自己来形容的话,她此刻并非优雅的刺猬,而是凶猛的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