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卖品？”
兰质挠了挠头，“王妃，热卖品是什么点心？”
江北笙解释道：“热卖品就是店里销量最高，卖的最好的几样点心。”
“销量？”兰质听到一个新词，又疑惑起来。
蕙心敲了敲兰质的脑门，“傻姐姐，咱们只管买贵人们最爱吃的那几种便可。”
“对，真聪明，快去吧，找个小厮跟着一起。”江北笙嘱咐道。
兰质蕙心两个小丫头走后，纤纤看着江北笙犹豫再三后说道：“王妃，我总觉得，你跟变了个人似得。”
江北笙心中一惊，随即莞尔一笑，“傻纤纤，我要是不变，咱们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时代，是很难活下去的。”
纤纤若有所思点点头。
这时，温珏从院外走了进来，朝江北笙行了一礼。
纤纤朝江北笙介绍道：“这便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温珏。”
江北笙仔细瞧了瞧这温珏，不过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肩宽腰窄，随身带着佩刀，五官硬朗，也是帅的不可理喻。
“王妃，王爷请您去揽月阁一趟。”
江北笙花痴地笑道：“好，咱们走吧。”
江北笙和纤纤在温珏的带领下来到沈忘卿的揽月阁。
院子比清廖斋大些，四处种满了植物盆栽，能看出来这沈忘卿挺有闲心雅致。
一进入厅内，就看到那孙嬷嬷满脸得意地站在一旁，挑衅一般看着江北笙。
江北笙轻瞥了一眼，没有搭理，走到正中间微微俯身道：“参见王爷，王爷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沈忘卿没有束发，满头乌黑柔顺在肩头，身上只随意穿了件淡紫色的薄衫，露出了半截胸口。
江北笙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已的视线移到别处。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这孙嬷嬷来报，说你嫌府里清贫，吃住都不如江府，还辱骂她……腌臜婆？”
江北笙冷哼一声，“孙嬷嬷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孙嬷嬷见状，立即款起了家里管事的派头，仰长了脖子道：“王妃说的好没理，怎是我仗势欺人了？您这新婚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不说，醒来第一件事便开始查家底，我只不过说了句府里清苦，王妃莫要嫌弃，您就开始不由分说，领着你身后那丫头一起欺压我这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人……”
说着，还捏着帕子抚上眼角，低头啜泣起来。
江北笙翻了个白眼，转身上前坐到沈忘卿一旁的椅子上。
“站着干嘛？还不看茶？”
纤纤愣了愣，立即上前拿起茶壶。
“没说你。”江北笙朝纤纤使了个眼色，随即又冷着脸看向一旁站着的孙嬷嬷。
寂静的庭院内，只有窗外传来的阵阵黄鹂的叫声。
孙嬷嬷看沈忘卿不为所动，专注着把玩手中的九连环。
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给江北笙倒茶，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江北笙接过茶盏，手腕一软，茶杯滚落在地，瞬间摔成了无数碎瓷片，里面温热的茶水尽数洒在了孙嬷嬷的衣裙上。
继而惊呼道：“呀！孙嬷嬷的手怎么这般不稳，也就是今日没有洒在我这身蜀锦上，不然怕是把嬷嬷一辈子的月例都拿出来也赔不起。”
孙嬷嬷张大了嘴，“我……我没有……你这是攀诬！”
“我堂堂九王妃，攀诬你做什么？”江北笙双眸微瞪，随即吩咐道，“还不快把地上的碎瓷片和茶水清理干净！一会万一扎了本王妃的脚，王爷可是要拿你是问的！”
说罢，偷偷往沈忘卿的方向瞥了一眼，看他没反应，便暗自得意起来。
孙嬷嬷有苦说不出，便只能跪在地上打扫起了碎掉的瓷片。
江北笙拿起桌上另一个茶杯给自已倒了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
继而清了清嗓子朝沈忘卿缓缓开口：“王爷，你可知一个家族的败落是从内里开始的？您是皇室的王爷，府上人少，按说没有其它家族内的这么多亲戚之间的弯弯绕绕，可正因为如此，那些个下人便开始踩着鼻子上脸，一个个无法无天。”
沈忘卿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抬眼看向江北笙，“哦？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老娘看你这傻王爷白长了一张妖魅惑众的脸，脑子真是一点都不带发育的。
江北笙朝身后的纤纤挥了挥手，纤纤立即从怀中掏出账本放到江北笙手中。
“尽管是皇上赐婚，王爷对我有所不满，但我也已经嫁到这九王府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作为王妃，查查这府中的家底本就是应该的，就算拿到皇上面前说，我也是有理的。”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将账本放到沈忘卿面前。
“今日我去库房拿了您分府后这几年的账本，认真核对了一番。这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一处能对上账的，就拿这次婚宴在外雇佣小工这事来说，前前后后总共不过花了一千零八十钱，而这账本上却拨了二两银子。”
江北笙冷冷瞧了一眼在地上擦拭茶水的孙嬷嬷，质问道：“敢问孙嬷嬷，这余出来的九百二十钱去了哪里？”
话音落地，孙嬷嬷站起身，扯了扯嘴角，讪讪一笑，“王妃，这您得问账房先生老王头了。”
“哼，来人，把账房的老王头叫来。”江北笙朝一旁的小厮吩咐道。
不过一会儿，这老王头便佝偻着腰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王妃，叫老奴来是有什么事吗？”
孙嬷嬷朝老王头使了个眼色，率先开口道：“自然是你的账记错了，王爷王妃要拿你的罪过……”
“住嘴！王爷都还没开口，哪有你说话的份？”江北笙朝孙嬷嬷厉声呵斥。“目无主上，给我堵住她的嘴！”
门外进来几个婆子立即上前拿住孙嬷嬷，将帕子塞进她的口中。
老王头看这架势，立即慌了神，“王爷王妃是要问老奴什么？”
江北笙看了看沈忘卿，只见他此时一脸淡然，依然摸索着手中的九连环，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孙嬷嬷已经把你们干的事都交代了，你还要嘴硬吗？”江北笙上前一步，正对着老王头正色道。
老王头环顾周围，只见一旁被几个婆子按在地上的孙嬷嬷，嘴里还被塞着帕子，呜呜咽咽不知在说些什么。
“王妃冤枉，我们什么都没干呐。”
“是吗？”江北笙坦然一笑，“我看你年纪大了，在账房管着一个府上的账务，在下人面前也算有些威望，原本想着给你留点面子，没想到你还嘴硬！”
“纤纤，去这老王头的住处搜寻一番，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务必带来。”说罢，又朝温珏道，“劳烦温侍卫跟着一起吧，还有几位嬷嬷也跟着一同前去。”
众人走后，老王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孙嬷嬷也被绑了起来，瘫在地上哼哼唧唧不知说着些什么。
江北笙视线飘向一旁专注于解开九连环的沈忘卿，无奈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温珏带着纤纤走了进来，后面几位嬷嬷手中抱着几只小箱子。
“禀报王爷，这老王头的住所内，有价值百两的铜钱碎银，还有一些首饰珠宝，田产铺面，还有……”温珏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沈忘卿抬了抬眸，将九连环放到一旁的茶桌上，“还有什么？”
温珏一张冷峻的脸憋得通红，吞吞吐吐开不了口。
纤纤见状，索性直接从怀中的包裹中把东西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