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初一正是睡懒觉的好时候。
根据原主以往的记忆，姜嫄已经计划好了。
十分钟洗漱，五分钟换衣服，五分钟吃早餐，二十分钟赶往学校，只需要提前四十分钟起床即可。
但提前了一个小时姜嫄家的门就被叩响：“嫄嫄，上学了。”
穿着睡衣睡眼惺忪乱糟糟的姜嫄，和梳理得整整齐齐朝气蓬勃的梁琦大眼瞪小眼。
梁琦：“嫄嫄，我们要早点到校。”
姜嫄：“我不。”转头又倒在床上睡回笼觉。
梁琦：“……那我先去。”
姜嫄：“你等我会！”
加速洗漱换衣，姜嫄紧赶慢赶和梁琦一起出了门。
刚出单元楼的门，姜嫄就看到了一个男孩。
印杰。
姜嫄对他有印象，昨天她们俩在小巷子里被围堵时，他就在巷子口看着。
曾经原主以为这是少年漫画，艾滋病的女主被校园霸凌，男主印杰拯救。
因为他不会参与霸凌，有时候在他们过分时还会出声阻止。
但梁琦被意外溺水身亡之后，原主才意识到，这不是画满粉色桃心泡泡的少年漫画。
这是恐怖片。
印杰的母父和原主母父相熟，她们印家是唯一知道原主和梁琦患病的同校同学。
在学校保护原主和梁琦隐私没有公开她们病情时，是他把这一消息传出去的。
带着“你们都不知道的大秘密”的优越感。
梁琦死时，他也在现场。
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
至于为什么？
原主抑郁症无法去学校后，印家带着印杰来原主家里看望。
听到原主的哭诉，印杰平静地说：“到处传播病毒，本就该死。”
天生恶种，不过如此。
印杰目光淡漠看向姜嫄，又看向梁琦，眼中一闪而过慊弃。
但脸上还是扯出一抹很客套的笑。
如果姜嫄不知道印杰是什么人，真的很难想象这个才上初一的少男会有如此狠螙又深沉的心思。
印杰的笑在起了个大早的姜嫄眼中十分刺眼。
谁要跟他客套装样子？
翻了个白眼，姜嫄拉着梁琦走了。
印杰脸上的笑僵硬，在走进树荫阴影那瞬间，脸上的笑一去无踪。
伸手摸了摸裤兜中黑色的方形物品，他脸上一片阴鸷。
……
梁琦很着急，一路小跑着往学校赶。
姜嫄在后面被她拽着，半死不活。
到了班级，离上课还有十分钟。
梁琦熟练地从书包里拿出橡胶手套戴上，准备清理课桌兜的垃圾，还有桌面和椅子上的乱涂乱画。
这就是梁琦要早点到校的原因。
每天早上基本都是这样的，原主和梁琦每天都要提前半小时到校。
今天因为姜嫄的拖累，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给她们清理了。
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对梁琦和姜嫄座位上的垃圾熟视无睹。
有的甚至还在嘲讽的笑，脸上既是慊弃又是不屑。
姜嫄上前拉住梁琦，梁琦手里拿着正在滴答着豆浆的塑料袋子，抬头疑问看她：“怎么，忘记带手套了吗？”
她们是病人，抵抗力低下，处理这种垃圾必须要戴手套进行一层防护。
姜嫄摇摇头，把梁琦拉到一边。
“谁做的？”姜嫄放大声音。
班里的同学都在讨论昨晚回家后的电视剧动画片，还有昨天很难写的数学作业。
数学课代表正在收作业，大家有条不紊、热热闹闹又事不关已。
听到姜嫄的放声询问，班里的说话声音甚至没有一秒的停顿。
姜嫄微笑，直接抓起桌兜里半空的可乐罐头砸向黑板。
哐当一声，伴随着滴滴答答可乐黏腻的糖水，班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姜嫄，嘲讽的成分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姜嫄微笑。
其实班上大多数同学没有参与霸凌，但对于暴行的袖手旁观便是助长。
当两方的力量不均等时，根本没有中立一说。
中立便是助长嚣张气焰。
原主记忆就在那，姜嫄心知肚明是谁带头做的。
姜嫄拽着梁琦的桌子，一路拖行，来到刘浩辰桌前。
桌子的金属脚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班上鸦雀无声，都不知道姜嫄要做什么。
刘浩辰刚单肩背着书包走到座位旁边，校服敞开的，里面只是一件T恤。
他皱着眉，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姜嫄冷笑，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以为自已多帅吧？
姜嫄双手抓住课桌的两个脚，一桌兜的垃圾都从刘浩辰头上撒下。
豆腐脑黏腻的液体、带着包子油花的塑料袋，吃的只剩下最后一口的油条。
还有什么瓶子罐头，乒乒乓乓全部从刘浩辰头上淋下。
“你的东西，还你。”姜嫄大气都不喘一下把课桌扔下，轰隆一声，隔壁班的同学都跑到走廊看热闹。
姜嫄保持着礼貌微笑，“不客气。”
刘浩辰从目瞪口呆到一脸怒容不过几秒。
他大叫着，几乎要失去理智，带着一头垃圾朝着姜嫄就要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