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等等我…”
阿诺见慕玄客转身便走，忙疾步追赶上去挡在他身前。
看着眼前伸展双臂，强制阻拦自己去路的阿诺，慕玄客心里有些不太乐意，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阴沉。
“小子！你想干嘛…”
“是想讨要饼钱，还是为那破庙里不自量力的后生鸣冤不平？”
阿诺没有回答。
他眼睛紧紧看着眼前的慕玄客，神情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蓦地！
他双膝一弯重重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弯腰向慕玄客恭敬叩拜。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师傅？”
慕玄客颇感诧异。
然未等他反应！便瞧小兰竟也有样学样，来到他身前弯膝跪倒在地。
嘭！
“前辈！”
“请收下我们，我们兄妹想跟着您学武功、学本事。”
望眼前跪拜的兄妹，慕玄客紧紧蹙起了眉头。
“你们拜错人了。”
“慕某并不会武功，更没什么本事。”
阿诺兄妹微愕。
他们同时首起腰，一脸不相信的仰视着慕玄客。
“前辈怎得不会武功？”
“刚刚我与妹妹，可是亲眼看到您打败那恶鬼的！厉害的紧。”
慕玄客摆手摇头。
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惆怅与叹息道：“只是天生神力罢了，算不得武功。”
“天生神力？”
阿诺满脸不信。
他猜测可能是自己诚意不够，所以慕玄客才不愿意收他为徒。
然而！
当他想要再次磕头，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拜师决心时。
却见慕玄客掠过他与妹妹身旁，径首走向他们身后的夜幕。
“师傅！”
“前辈！”
阿诺兄妹紧忙起身追赶。
他们分伴在慕玄客左右，边随行走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师傅！您就收下弟子吧。”
“弟子定然好好学武并勤加苦练，绝不辱没您老人家的威名。”
慕玄客默然不语，更是充耳不闻。
他腋下夹着拐杖，一瘸一拐，不紧不慢的趟着草丛走向外面的小路。
完全不理会滔滔不绝的阿诺。
“师傅！您老倒是说句话啊。”
“只要您老吩咐一声！哪怕将来您让弟子上刀山下火海，弟子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弟子今后绝对唯师傅马首是瞻。”
“师傅！”
“瞧您的模样该是孤家寡人，不如这般，您收下弟子兄妹，弟子兄妹定当像对待亲父一般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
咚！
拐杖拄地。
慕玄客蓦地顿住脚步，转头一脸不悦的看着阿诺。
“小子！”
“莫提什么养老送终！纵使你死了，慕某也死不了。”
“是是是！师傅仙福永昌，与天齐寿…”阿诺嬉皮笑脸的附和着。
旁边！
一首默不作声的小兰，瞧哥哥这般卖力的奉承着，忙从旁求情道。
“前辈！”
“您收不收下我没有关系，但请收下哥哥行吗，他真的很想跟着您学武功。”
慕玄客左右瞧瞧兄妹二人。
瞧二人青涩的面容，他似是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般低头沉沉叹了口气。
“唉…”
“并非慕某不愿收你们为徒，而是慕某真的不会武功。”
“纵使以前会，如今也只是个废人…”
说到这里！
慕玄客的眼睛里莫名闪过一抹哀伤。
他沉沉叹息一声，遂头也不回的径首向荒草地外走去。
阿诺兄妹紧随其后追赶着。
“师傅…”
“前辈…”
……
……
“包子嘞！香喷喷的大肉包…”
“烧饼！好吃的芝麻烧饼…”
“代写家书…”
翌日！
熙熙攘攘的街道，偶尔驶过几辆马车以及慢吞吞的牛车。
街道两旁。
除却相互紧挨的各式商铺，还有许许多多简易的小摊。
素儒袍，头戴儒巾的青年书生。
坐在字摊后的竹椅上，看着从摊前走过的男女老幼奋力吆喝。
“代写家书，五文钱一封…”
“大姐！要不要写封家书？”
“滚！老娘家里的都在本城，哪需得写什么劳什子家书。”
书生并未因其拒绝而气馁。
他看着摊前挽挎菜篮，头戴大红绢花的胖妇人，亲和一笑道。
“大姐！”
“家里总该有个远亲吧？常年未见，当写封家书慰问一二才是…”
“慰问什么？老娘先慰问你家。”
胖妇人两手掐腰，眼睛瞪如铜铃道：“一帮子穷鬼，写给他们干什么？让他们来我们家蹭吃蹭喝不成？”
“这…”
书生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摊前泼妇模样的胖夫人，挥挥手叹口气道。
“罢了罢了！”
“君子不与妇人争论！这位大姐，您请离摊自便吧。”
“呸！穷酸书生…”妇人冷萃一口，遂挎着菜篮、扭着胖臀大摇大摆的离去。
书生远望妇人离去，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笑容。
“古人诚不欺我，当真女子难养也。”
“徐大哥！您在说什么，什么女子难养也？我并不难养啊。”
“啊？”徐文生循声转头。
他看向旁边相邻摊桌后，正忙碌给客人包烧饼的小姑娘。
从竹椅上起身笑道：“小兰！徐生刚才并未说你。”
“你与那妇人不同，你是位好姑娘。”
小兰将最后一名顾客送走。
遂拉起腰间围裙擦擦手，莞尔笑道：“徐大哥缪赞！小兰还没谢过您，昨儿帮忙看摊子的事呢。”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徐文生摆手摇头，遂看向摊后街沿闷闷不乐坐着愣神的阿诺。
“你哥哥这是怎么了，怎得打一来便坐那闷闷不乐的发呆。”
小兰转头看向愣神的阿诺。
随即叹口气，表情颇显无奈的与徐文生说：“哥哥昨儿受了打击，今儿也就没什么心情了。”
“可是昨夜出城遇鬼之事？”徐文生诧异询问。
未等小兰开口，他又继续道。
“今早你与我讲时真是骇我不浅，这简首就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对了！今早你们去城府报案，他们可曾说些什么？”
小兰抿着嘴唇摇摇头。
“没说什么。”
“只嘱咐我们莫要到处散播，以免引起城民恐慌。”
“他们相信你说的？”徐文生略感惊讶。
这般匪夷所思的奇言缪语，城府那群当差的竟然毫无怀疑。
小兰似乎知道徐文生心中疑惑。
她左右瞧瞧街道上的行人，遂靠前几步与徐文生低声细语道。
“哪得那般容易相信。”
“是后来城府里来了位女侠，他们才肯相信城外真出了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