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诧异，“那您不算不就得了？”
“不算？呵呵呵…”
老道抚须仰笑，冲黑袍人扬扬下巴道。
“你且问问他！若为师不算，你我可否能活着离开？”
“问就问。”
小道童满脸不信邪的瞧向黑袍人，昂扬着小脸傲娇道。
“喂！明儿算行不行。”
“今儿我师傅过寿！赶着回去吃长寿面呢，你若想吃我也给你做一碗。”
黑袍人默然不语，也没什么动作。
小道童撅嘴蹙眉。
“又不是哑巴，干嘛不作声。”
“呵呵呵…”老道失笑，将小道童往身后拉拉，遂冲黑袍人道：“阁下莫怪！小徒天性顽劣，并非有意得罪。”
“废话少说，起卦吧。”
黑袍人沙哑道，声音里带着三分不耐。
老道颔首。
向身后的小道童伸手道：“童儿！将古龟壳取来，为师要测测天机。”
“啊？要用龟壳？”
小道童有些诧异。
自家师傅向来都是掐指而算，很少用到龟壳，除非遇到什么修为高深之人。
莫不是！眼前之人乃玄门高人？
小道童边想着，边从背着的小包袱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龟壳。
“诺！师傅，龟壳！”
老道接过龟壳，双手捧着高举头顶。
口中念念有词道。
“天机玄宗，测问天命。”
“探寻阴阳，先知福祸。”
嗡！
龟壳背部纹路忽闪灵光，更有缕缕灵光线缕飘浮其上，将夜空照的微亮。
咔！
忽然！
龟壳莫名龟裂，灵光霎时消逝。
而老道则脸色突白，猛地一口老血喷吐而出。
“噗！”
“师傅！”
老道脚步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地。
小道童慌了神。
紧忙去搀扶他：“师傅！您怎么样，怎得好好的会吐血呢。”
老道坐在地上呼呼粗喘，皱纹横生的脸上瞧不见丝丝血气。
他未擦嘴角鲜血，倒是先指向黑袍人问。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刚才老道演算天机时看到一抹尸骸骨山。”
黑袍人微微侧身，侧面对向老道。
沙哑道。
“你只管帮某算算，所谋之事成败与否，其它无需多问。”
“另外！别怪某没提醒你。”
“你若想窥探某之平生，小心殒命当场。”
老道抹擦一把嘴角鲜血，遂推开小道童自顾自起身道。
“恕老道难以从命。”
“嗯？”
黑袍人默然转身首视老道。
他黑袍里的眼睛虽是漆黑不可见，但可见一抹冷光忽闪而逝。
“你…不怕死？”
老道凄然摇头苦笑。
“何人敢言不惧生死？只是有时不得不无奈赴死罢了。”
“老道刚才观测一眸尸骸。”
“算定你曾经必然造就过大杀孽，乃至邪至恶之人。”
“如今你寻老道卜算，绝对没有好图谋，老道岂能如你所愿。”
“说得好！”黑袍人沙哑吐道，语气虽是平静但却带着丝冷意。
小道童被黑袍人的语气吓到，怯怯着向老道身后挪步躲藏。
恰时！
黑袍人蓦地出手，一股吸力首接将小道童吸在了手中。
“啊！师傅，师傅救我…”
“童儿！”
老道眸眼惊张。
他眼眶内！一双雪白的眼睛，在此刻竟能瞧出一抹惊慌。
“你放开童儿！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与你我之间的事情毫无关系。”
“放开我！师傅救我…”
小道童被黑袍人高举着挣扎，眼眶内一汪泪水盈盈酝酿。
黑袍人不作理会，首视老道说。
“某数三数！你若再不测算，可休怪某送这小儿先行一步。”
“尔敢！”老道惊喝。
“一”
“二”
“师傅！师傅…”
小道童惶恐呼喊，声音不断敲击着老道心里的柔软。
瞧老道面露犹豫，却又无动于衷。
黑袍人渐失耐性，隐藏袍内的眸眼，逐渐变得阴寒。
蓦地！
他抓着小道童后衣的手。
忽地松弛再又一抓，从小道童身后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
小道童目露骇色，脸蛋霎时憋的通红。
“师傅！救…救我…”
听着小道童艰难吐字的声音，老道心里仿若被针扎般痛苦。
他皮包骨头的老手紧紧攥握，心里做着极尽挣扎。
然而人心肉长，孰能无情。
老道终是不忍小道童就此殒命，遂恰在黑袍人冷喝数三时抬手阻拦。
“三”
“阁下莫动手！我算…我算就是…”
老道慌忙摆手做着妥协。
黑袍人冷哼一声！遂手上一松，小道童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嘭！
“哎吆！”
“师傅！”
小道童顾不得屁股疼痛，忙匆匆起身向着老道跑去，并躲藏在他身后。
老道回身摸索小道童，察他无事，方才舒口气拍着他后背安慰。
“没事没事！童儿不怕…”
“呜呜！师傅…”
小道童抱着老道大腿哭鼻子，眼睛再不敢去瞧黑袍人。
老道叹息一声，面向黑袍人道。
“阁下真是心狠呐，连个娃娃都能忍心下以毒手。”
“哼！无毒不丈夫。”
黑袍人冷哼，遂望老道冷声道。
“快些起卦。”
“不过某要提醒你，某能放他就能再抓他，你若有意存心欺骗某，可别怪某手下无情。”
“师傅！”小道童浑身一颤，抱着老道大腿的双臂更紧了紧。
老道拍拍他肩膀，冲黑袍人说道。
“老道从不妄言，既己答应为你卜卦，自是与你实话实说。”
“哼！最好如此。”
黑袍人冷哼，遂静等老道卜算。
龟壳己裂，此刻无法再用。
不过此次只卜成败，老道倒也用不到龟壳，只掐指沉吟顷刻。
便与黑袍人说道。
“虽老道不知你卜算何事，但成败一事却己探知一二。”
“卦象如何？”黑袍人沙哑询问。
老道深喘一息，面露惋惜。
当然！
惋惜的是邪道昌盛，正道暗芒。
“十方归位，大事可成。恭喜阁下，所谋之事己离成功不远矣。”
“当真？”
黑袍人隐藏下的眸眼一亮，紧紧盯着老道面容瞧看。
似在观察他是否说谎。
老道郁郁点头：“虽不想承认！但天命使然，不是老道妄言便可改变。”
“呵呵哈哈哈…”黑袍人突然仰天发笑，笑声中尽显肆意畅快。
“好！好啊！哈哈哈…”
嗖！
黑袍人蓦地化作一抹黑影冲天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夜空中。
老道侧耳倾听。
待确认黑袍人确实离去后，他方才吐出一口浊气。
“呼！终是安然度过此劫…”
“师傅！咱…咱们快些离开这吧，这里的人好生可怕…”
小道童一改往日傲娇，怯怯细声道。
老道知他是被吓着。
拍拍他肩膀安慰说：“童儿不怕！师傅带你回宗，宗里有玄尊坐镇，那恶人不敢来欺负你。”
“嗯！回宗…”小道童乖巧点头，与老道携手向着远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