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着,我转转看。”
乘月将黎术拉到椅子上坐着,自已则是开始在房间检查了起来。
黎术:“......”
倒也不必如此体贴。
其实他也能帮得上忙的。
房间不算大,勉强算得上是一室一阳一卫,大床左右两侧都放置了白色的床头柜,而距离右侧大概是半米的位置,又摆放了一组茶几和桌椅。
而左侧墙面嵌入了一个很大的衣柜,尺寸远远超出了市面上的常规款式。
根据入住指南的第八条,乘月还以为衣柜上会贴有黄符,重点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就是个普通的衣柜。
左看右看。
上看下看。
都没有贴任何东西。
乘月打开了衣柜的门,里面仅稀疏挂着几个衣架,就空无一物了。
思考了半秒。
她又开始检查床底。
乘月半俯下身,往床沿四周又仔细地探视了一圈。
也没有看见黄符。
“欸?”
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黎术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等她。
这会儿听到她的声音,当即就站起身来,没声没息的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
他弯下腰伸手碰了碰乘月的手臂,“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检查到什么。”床沿是实木的看不见床底,乘月视线在边缘停留了瞬,一边大致解释了下:
“我想看看黄符在哪里。”
这样才好避免不经意的踩坑。
“黄符?”黎术先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给出建议,“不在目光所及之下,或许就在目光所及之上。”
“欸——”
虽然他讲得跟绕口令似的,但好像是有点儿道理啊。
乘月当即转过头想和他说些什么,好巧不巧,黎术先前靠得便有些近,他的唇就这么擦过她的脸。
柔软温热的触感一闪而逝。
两人同时愣了下。
乘月身体倏地往后仰,“你刚刚是不是亲到我了?”
黎术抿了抿唇,呼吸变得稍稍急促,轻轻“嗯”了一声。
蒙着眼的青年面色清冷却微妙泛着薄红,看起来乖巧又带着无辜,让人想骂都找不到地儿撒气。
“抱歉,你要是介意的话......”黎术深思了两秒,把脸微微一偏,有礼有节的询问,“你重新还我一口,好吗?”
乘月:“......”
她手指弯了下去,握起拳头,面无表情的、不重不轻的砸了他一拳。
“你崩人设了,正常点。”
黎术反握住她的指尖,忍不住弯起的唇角笑了起来,“没崩。”
他们在这里是情侣关系。
冇所谓啦。
乘月盯着他一秒,也没抽回手,顺着他的力道站起,随后直接抬头看向头顶。
倏然,她的眼眸微微睁大。
天花板上只有一盏老式吊灯,灯罩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带着陈旧的气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下一瞬,吊灯上面突兀的出现一根晃荡不定的麻绳。
乘月眼皮快速眨动了几下。
当她再次望去时,天花板上只有吊灯依旧孤零零地悬挂在那里,灯罩上的灰尘也未曾改变分毫,却没有什么麻绳。
不过乘月可不觉得是自已看错了。
她拖拽着黎术走到吊灯底下。
又再次仰头看去。
房间的窗户半敞,一阵微风被送了进来,轻轻掀动了吊灯灯罩的一角。
乘月微微眯起双眸。
麻绳并没有出现。
但——
上面似乎有东西。
认真看了好一会,乘月才看清了上面那东西的真面目。
果真是贴了一张黄符在吊灯上。
吊顶的灯光颜色是偏柔和的橘黄色,和黄符的颜色很像,近乎完美融合,若不刻意去看,还真让人难以发觉。
问题来了。
谁家好人会在吊灯上贴黄符啊?
乘月突然想到在楼下时,登记入住的民宿老板娘说的——今晚要送肉粽。
莫非送的就是这里吊死的肉粽?
毕竟他们入住的房号一听就很不吉利,十分符合恐怖片常见的规律。
“上面贴了东西。”黎术突然开口道,话却是陈述句。
“嗯,贴了张黄符。”乘月点头回应。
也没意外黎术笃定的语气,就算是眼睛被蒙住,又或者是眼睛有疾,但想必肯定有其他技能可以辅助他。
“叩叩——”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乘月下意识的看了下时间。
晚上19:00。
她快速的回忆了下入住指南的内容。
第四条。
——如在半夜12點後聽到敲門聲,或者是求救聲,請不要開門,不要理會,那是其他客人的惡作劇;
她微松了一口气。
还早的很。
民宿的门并没有装有猫眼,并不知道敲门的人是谁,所以只能隔着门板问话确认来人身份。
“谁?”
“是我。”门外的人很快做出回答,“咳,我是吴老师,还有其他同学也在。”
噢,听声音的确是那个身份为带队老师的玩家。
乘月打开门。
门口果然是站着那个面容憨厚老实的男玩家,并且不止他一人,同一层入住的其他几个“学生”也在。
两男三女。
另外那对假情侣也在其中。
他们朝着乘月点了点头。
那位“吴老师”的玩家先是压低声音说了句,“我们打算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随后又板正身体正色道,“两位同学,今晚赶巧遇上了当地的风俗活动,正好符合我们研究的课题,马上就要出发了。”
“你们不要掉队了。”
乘月应了一声。
拿上房卡拉着黎术就跟了上去。
毕竟系统开始的介绍就是——
入住的第一个夜晚,就正好遇上了当地特有的送葬风俗——“送肉粽”。
原本就打算研究当地民俗的导师和学生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所以他们为了体验这一习俗,找机会混进了送葬的队伍里。
所以今晚怎么样都得去走一下剧情,才能获得更多线索。
此时一楼的“学生们”,也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乘月一眼扫过去,现场“导师”加上“学生”的总人数有11人,就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非玩家的存在”。
但以他们目前的人数,混进送葬队伍的目标太明显了。
所以在出了民宿的门之后,大家都选择分散开了一点。
明明还不到半夜,街道上却寂静至极,不见半个人影。
每家每户的房窗却都紧锁着,唯有风穿过木板缝隙发出的嘎吱声在回荡,窗缝上贴着的一张张黄符也被风吹得微微起伏。
昏黄的路灯也仿佛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投下扭曲而长长的影子。
“哎,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