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东升戏院(十二)

眼白:“……”

乘月:“……”

不知道是不是乘月的错觉,她居然从那双眼白里看出了一点惧意??

该不会是在怕她吧?

乘月轻轻一挑眉。

深觉这肯定是自已的错觉,毕竟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大。

只是有点不经吓罢了。

眼白:……呸!

女人擦了擦额头的血,估计刚才那一下有些狠,它隐约还觉得脑袋有点晃。

乘月突然上前了一步。

她抬手指了指女人的额头,脸上带着惋惜的神情,用最关心的语气,给出最残忍的解决方式:

“刚刚下手确实有点重了,这里都砸破了,要不还是选择割以永治吧,姐们你觉得怎么样?”

女人:“……”

啊啊啊啊啊。

她觉得好残忍好变态。

女人浑身都颤抖了一下,那双眼白也激烈震荡了起来,甚至连连后退数步:

“你……你不要过来啊!”

刺耳的尖叫几乎划破乘月的耳膜,还不等她作出反应——女人在喊完这句话之后,几近泪奔的直接夺门而出。

妈滴,这里有变态。

连低级鬼怪都要殴打的变态!

她甚至还要割低级鬼怪的头!!

大大滴变态!!

乘月:“……?”

乘月放下自已的手,看着夺门而逃的女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倒也不用真得把门给带走吧?

女人逃跑的速度过于迅速,飘荡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条慌张的抛物线,以至于它自已都没发现它把门都给撞碎了,甚至身体还卡着部分门板。

很快就一溜烟的没影了。

刚出场没多久的低级鬼怪,不仅没有吓到人挖到眼,就摇身一变,成为被玩家按在墙上殴打的弱势对象。

并且退场的还很没有排面。

这放到整个无限流都是要被群嘲的。

但女鬼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感觉自已再待下去了,连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女厕的动静不小。

隔壁周惊鹤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他的神情猛然一紧,很快就跑到女厕的门口。

“乘月!”

该不会死里面了吧?

桀骜的男声难得带上几分紧张,走在他身后的黎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听到自已临时搭档的喊声,乘月在里面应了句,“我还健在。”

周惊鹤:“……”

听见她的回答,周惊鹤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很好——

这说话的方式肯定是本人了。

虽然心里逼逼赖赖的吐槽着,但周惊鹤原本骤然紧绷着的心神却松了下来。

还健在就好。

他差点就跨进女厕的脚步也跟着收了回来,双手插兜,在门口等人出来。

用黑绸蒙住眼睛的青年不远不近的站在他身后,微微屈指在腿侧轻敲了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还健在的某女大觉得手莫名有些黏腻的感觉,她低头看了一眼。

手掌心却什么都没有。

但那种黏腻的感觉却未曾散去。

哇,这得多少天没有洗过头才会这种油到心里的感觉啊?

咱就是说,做鬼也要讲究个鬼卫生啊。

想到女鬼像是几十年没有理过的头发,乘月觉得等会要是再遇上了,她得建议女鬼用海飞丝。

乘月一边想着,一边重新打开水龙头,又反反复复的洗了几遍手。

16:00:00

明明才感觉只是过去了一会儿啊,但居然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吗?

乘月关掉水龙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已。

少女微微弯了下眼睛,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弯起了眼睛。

这次也是她本人呢。

嗯,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其他玩家们应该不会觉得自已在厕所炸了吧?

乘月这么想着,随后直接走出卫生间,便看见两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堵在门口。

乘月:“……”

干什么?

在这儿当门神呢?

她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视线在扫向某处时却倏然一顿。

欸?

那什么玩意儿?

男厕的门口趴着一条……石块?

乘月往外走了两步,才看清了那是一个人形石塑,具体面貌和她刚刚遇见的长发女鬼长得差不多。

欸,同款石雕吗?

看起来很逼真的样子。

黎术似乎“看”见了她的视线投向,贴在腿侧的手指不由了下,蒙着眼的绸带也被微弱的气流给吹起飘扬。

乘月心中觉得古怪。

总不能男厕这么独特,搞一个人形石塑放在门口吧,先前也没见到啊。

——那么,这极大可能就是同样是玩家的那两人给搞出来的了。

女孩的视线从石雕移开,放到了周惊鹤鹤和黎术两人身上。

就是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道具。

而周惊鹤一见她出来,当即一个扎猛子的动作冲到她面前。

乍一晃眼,还以为是只大型犬看见主人回家就欢快的窜了出来想要将主人扑倒。

乘月被这猛犬扑食的动作给惊得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没事吧?”

骤然放大的男声也在她耳边响起。

被震了一耳的乘月:“……”

这么大声是想吓死她,然后好继承她剩下三毛八的饭卡是吗?

忽然,一只手掌盖了上来。

青年手心的掌纹像是一丛游鱼,划过她的肌肤,紧接着附在脸颊上,把她的脸蛋给捧了起来,又重复地问了一遍:

“你没事吧?”

对方那张英俊恣肆的脸庞带着真情实意的关怀,尾音似乎有些紧绷。

乘月愣了一下:“……?”

怎么表现一副对她感情很深的样子?

入戏太深了?

还是说在影厅的吊桥效应?

乘月感到困惑。

周惊鹤不知道她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话,指定会告诉她——

他就是见色起意啦。

两人互相对视了片刻。

周惊鹤又凑近了几分看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经过这一霎那变得极近,周惊鹤却没有什么其他心思,在看女孩只是盯着自已瞧,却一句话都不吭时,他大惊失色。

原本捧着女孩脸颊的动作顺滑地切换成按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坏了,该不会傻了吧?”

说完还十分恶劣地掐了把乘月的脸,但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他不自觉的红了耳。

乘月:“……”

她无语的拨开金发青年的手,但心里还是觉得不爽,当即掐了回去:

“你在说什么傻话?”

周惊鹤被掐着脸也不在意,还作势又靠近了几分,嘻嘻笑道,“你不要这么凶嘛,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金发青年虽然眉眼桀骜,实际上却是长了一双大而圆润的眼,有意识的作出微微下垂的神态时,就瞧着格外可怜无辜委屈。

手感还挺好。

乘月又掐了一把。

“那是怎么回事?”她直接揭过周惊鹤的话,目光轻点了点那个倒在男厕门口的人形石雕,问道。

金发青年身子一歪,额头抵在她的肩头,“哦,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