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借过。”
用黑绸蒙着双眼的青年,不徐不疾地走到了前排的观众席。
随即准备往门口的位置走,而过道恰好被乘月和周惊鹤两人给挡住了。
乘月眨了下眼,侧身,留出了一部分可容纳人进出的空间。
蒙眼青年朝着少女的位置点了点头,“谢谢。”
乘月看着青年淡漠清秀的侧脸。
还怪有礼貌的。
不过这人是要干嘛去?
“喂,瞎子,你干嘛去?”
周惊鹤注意到身旁少女的目光落到了黎术身上,眼神还含着好奇,了然地挑了挑眉,率先开口问出了她好奇的问题。
被叫瞎子的青年很冷淡:“……”
他脚步稍顿,偏了偏头,言简意赅的吐出了两个字:
“男厕。”
目标明确,地点清晰。
周惊鹤:“……”
其他人:“……”
这不是无限流吗?
怎么还有上卫生间的环节啊?
不过原本对于去卫生间这事,大家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一旦有人提出了这个话题,他们突然间就觉得自已似乎也有点儿想上。
在场还活着的人,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个念头:
要不,他们也去一趟?
不说别的……
与其待在影厅里看横陈在放映台上、以及观众席中那三条需要打马赛克的尸体,可能还不如洗手间来的赏心悦目些。
乘月视线在影厅转了一圈,随即也毫不犹豫抬步往影厅出口走去。
紧随在黎术的身后。
反正现在还没有到离开副本的时间。
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想一下任务二怎么完成。
周惊鹤:“?”
他先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一个冲刺,就追上了乘月。
“你要跟那个瞎子一起上厕所?!”
倦懒的声音不大,却充斥着离谱。
乘月:“.....”
少女的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没记错的话,规则里的提示——卫生间都是在4号影厅的右侧吧?
所以她跟在黎术后面合情合理啊。
怎么从他嘴里吐出来之后,就有点不在道德经范围里了?
她还只是个羞涩清纯的大学生好吗?
周惊鹤微睁大眼看少女,然后视线往她身后瞥去的时候,撞上了闻声偏头“看”过来的黎术,当即不爽的轻啧了声。
蒙着黑绸的青年并没有在意周惊鹤的话,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周惊鹤更不爽了。
啧,这瞎子。
而羞涩清纯的大感神奇·乘月懒得回答金发青年不在道德经范围的话,直接问道:
“你要不也一起得了?”
周惊鹤:“……”
他眼睛瞪圆,眼底不自觉地带上了桀骜的凶野感,目光将她抓得更紧了:
“我……我当然也要一起了。”
紧接着金发青年两只手往裤兜里一揣,率先抬步走到乘月的前面,颇有一种姿态潇洒的感觉。
完事儿还半侧过头去看乘月,似乎在说【小样还不快跟上大爷的脚步】。
实则金发青年轻抬起下巴的模样,试图努力装出一副【上洗手间我也是最快的那个】厉害玩家的模样——
落到乘月的眼里,跟只毛茸茸的金毛在嗷呜嗷呜装老虎没什么区别。
乘月眨眨眼。
自动开启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模式,等看到金发青年眼巴巴地看着自已,装作不在意实则超在意等待反馈的表情。
才不咸不淡地“噢”了一声。
随后连速度都没有半分变化的,继续向卫生间方向走去。
余光瞥到不自觉放慢脚步的金发青年,又想起了他说也要一起的话……
她对任务二好像有点头绪了。
而留在影厅的简柔和刘瑞雪二人面面相觑,视线不小心扫到放映台上那个“马赛克”时,不由神情一顿。
白文武以及三排的阿嫚、李逸凡的死相过于狰狞可怖,多看一眼不免让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再者又听着广播时不时流窜的电流声,在寂静中近乎是贴着人的鼓膜滋滋作响。
二人连忙怀着疑惑、又警惕的心情,也快步往影厅出口走去。
瞬间,人均急急国王。
在踏出影厅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暂时得以放松。
随后,她们各自沉默地靠墙站立,在心中梳理起副本未完成的任务。
不经意间,双方的余光捕捉到对方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
两人眼神再次交汇,随即是轻轻的一点头,便各自收回目光。
继续专注于思考怎么完成任务二。
而卫生间距离影厅不远。
乘月停下了脚步。
卫生间的男女标识显得很清楚。
乘月轻睨了慢慢变成了和自已并行的周惊鹤一眼,唇角小幅度向上,白皙脸颊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酒窝。
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莫名表露出【社会还是傻子多得很嘞】的意味。
周惊鹤余光瞄见一脸笑意吟吟的少女后:“......”
他看了女厕的标识一眼,佯装无意地摸了摸鼻子,“啊,这就到了……那什么,我就不送你了。”
不等乘月应答,金发青年就以极快的速度的走进了相反的方向。
没有一秒钟的迟钝和慢动作。
没想到吧,他会逃避!
乘月目送小金毛的背影一秒,随即漫不经心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的一切直接映入了她的眼里,很普通常规的装潢。
就是看着有点老破小。
里面总共有七个隔间,每个隔间都紧关着门,似乎都有人在里面。
乘月神情自若的走过一间又一间的隔间,紧接着她的脚步停在最后的隔间。
这个隔间虚掩着门,只需要用手轻轻一推,就可以打开那道门。
但乘月没有忘记第八条规则。
【洗手間在4号影廳的左手邊,請不要去最後一格洗手間,無論你在鏡子裡面看到什麼,請相信那都是你自已;】
——请不要去最后一格洗手间。
乘月只在最后一个隔间停留了半秒,就又重新走回了洗手池的位置。
身后,隔门忽然被拉开一条缝。
一双眼夹在缝隙中,只有白的眼仁,没有瞳孔,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乘月的背影。
乘月似有所觉。
回头看了过去。
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所有隔间的门还是紧关着一动不动的。
她收回了视线,继续走到洗手台的位置,伸手打开水龙头。
与现代社会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不一样,这个水龙头还是需要手动拧开的。
“哗啦啦——”
水流声很大。
乘月洗了洗手。
水流往下时却莫名变成了鲜血一样的红,在乘月看去时,又再次恢复清澈。
她关掉了水龙头。
甩了甩手。
将手上的水珠给甩干净。
当乘月抬起头时,镜子里她的表情莫名有变化,眼睛流下了两行血泪。
她眨了下眼。
镜子里的人也同步眨了眼,刚才那流着血泪的情景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但下一刻,乘月就发现镜子里的自已又有了变化了。
里面那张和自已一模一样的脸,不知道在在哪里拿出一把梳子。
一下又一下地梳着头发。
眼睛死死盯着镜子外的她。
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