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迷雾深处的活人牢笼

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浆糊,星璃的琉璃珠只能照亮周围两三步远的地方。夜溟走在最前面,冰刃上结了层白霜——倒不是因为冷,而是这地方的空气里仿佛藏着无数细小的牙齿,正一点一点啃噬着他们的力量。

"听,有铁链声。"江照突然拽住夜溟的衣角。三个人屏住呼吸,果然听见左侧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动,混着此起彼伏的呜咽。夜溟握紧冰刃,顺着声音慢慢摸过去,雾气里渐渐浮现出一排排黑影。

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密密麻麻的铁笼子,每只笼子里都关着人。这些人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前方,嘴里不断念叨着同样的话:"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星璃捂住嘴差点叫出声——这些人明明还在呼吸,却像提线木偶一样机械。

"他们被抽走了魂魄。"夜溟想起初代守护者记忆里的片段,声音有些发颤,"黑袍人收集情绪能量,就是为了造这些傀儡。"话音未落,最近的笼子突然剧烈摇晃,一个女人撞开铁栏扑过来。她指甲变得又长又尖,脖颈处还缠着半透明的丝线,显然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江照急忙吹响唢呐,音波却像打进棉花里,只让女人稍稍顿了顿。夜溟挥出冰刃,却发现刀锋穿过女人身体时,对方竟像雾气般散开,又在三步外重新凝聚。星璃急得大喊:"砍那些丝线!"夜溟这才注意到,女人背后延伸出的透明丝线,正连着雾气深处某个发光的点。

三个人不再恋战,朝着丝线源头跑去。跑着跑着,地面突然变得黏糊糊的,低头一看,竟是无数黑色蚯蚓在蠕动,每只蚯蚓头上都长着人脸。夜溟强忍着恶心,冰刃划出扇形冰墙,暂时挡住这些怪东西。江照的唢呐声震得蚯蚓爆开,但更多蚯蚓又从地底钻出来。

"这样下去不行!"星璃的琉璃珠己经黯淡得像颗快要熄灭的蜡烛,"我们得找到丝线的总控点!"她闭上眼睛,调动全部力量感应能量波动,终于指着右上方大喊:"在那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座悬浮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巨大的骨杖,无数透明丝线从杖头蔓延出去。

夜溟正要往祭坛冲,脚下的地面突然凹陷,露出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一条浑身长着人脸的巨蟒破土而出,那些人脸同时发出尖叫,喷出带着腐蚀性的黑血。江照的音波震碎几颗蛇牙,夜溟的冰刃却被蛇皮弹开。星璃咬牙发动维度折叠,将巨蟒传送到别处,自己却因为过度消耗,瘫倒在地。

"星璃!"夜溟一把扶住她,发现她额头滚烫,肩膀被蜘蛛咬过的地方己经发紫。江照撕开衣服布条,简单帮她包扎伤口:"你们先休息,我去毁掉祭坛!"说着吹响唢呐,音波化作锁链缠住骨杖。就在他要扯断丝线时,祭坛突然亮起红光,骨杖自动飞起来,丝线像活过来的蛇,朝着三人缠去。

夜溟把星璃背在背上,冰刃不断挥舞抵挡丝线。这些丝线碰到皮肤就像烙铁,很快在他手臂上烫出无数水泡。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之前吸收的古老力量。咬着牙调动那股狂暴的能量,冰刃瞬间暴涨三倍,一刀斩断了最粗的几根丝线。

失去控制的傀儡们纷纷倒地,巨蟒也发出哀嚎,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但毁掉祭坛并没有让情况好转,地底反而传来更剧烈的震动。雾气被一股强风吹散,露出前方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大门上刻满扭曲的人脸,正随着震动一张一合,仿佛在咀嚼什么。

"真正的敌人...应该就在里面。"夜溟把星璃交给江照,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臂。他能感觉到,宫殿里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怪物加起来都要恐怖。但看着昏迷的星璃,再想起齿轮城里受苦的百姓,他握紧了冰刃:"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们必须闯进去。"

江照把唢呐别在腰间,从背后抽出镇魂鞭:"这次我打头阵!"星璃勉强睁开眼睛,琉璃珠重新亮起微光:"我还能战斗。"三个人互相搀扶着,朝着那座充满压迫感的宫殿走去。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时刻,他们早己下定决心——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结束这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