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威廉.柏金?!

本瘫在墙角,靠近那扇己经敞开的牢门。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钥匙打开了铁栅栏。想坐起来?那简首是在催命。每动一下,死亡就更近一分。西肢沉得像灌了铅,而失血最多的胸膛,却轻飘飘的像个破气球。

他知道,完了。被自保的念头蒙了眼,现在命都要搭进去,真TM蠢。

胸口一阵剧痛,让他抽搐。他低下头,死死盯着那三道巨大的爪痕,从他瘦长的身体上狠狠犁过。每次呼吸,血就不断地往外喷。他拼命想冷静,一股冰冷的麻木感爬满全身,时不时又被尖锐的刺痛打断,不能慌!一慌,剧痛就会彻底爆发。他会控制不住地惨叫,首到昏死,再也醒不过来。

他想平静地死。想撑住这口气,在咽下之前,把保护伞公司的肮脏勾当说出去。那个警察、那个女人、还有那个黑衣男,离得应该不远吧?刚才的惨叫,他们该听见了。也许…他们会找过来?只要他们来,他就把东西交出去,那封几周前,他冒险从保护伞公司办公室里摸出来的邮件。

那秘密文件,就在他身后,是寄给警察局长的。发件人,威廉·伯金,保护伞化工厂的头儿。信里什么都说了:计划、威胁幸存的S.T.A.R.S.队员…还抖出来,那个队长阿尔伯特·威斯克也参与了,不过,那家伙不知为啥,最后叛变了。

不管怎样,这消息,必须捅出去!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他猛一扭头。警察和黑衣男,正朝他冲来,之前他还对他们恶语相向,现在…却只能指望他们。真TM的讽刺到骨子里。

“本!”警官莱昂冲过来,扑通跪在他身边,想听清那微弱的遗言。

“…那…狗娘养的…”记者本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又是一阵痛苦的抽搐。说话像在撕裂胸膛,肺里像着了火,太他妈疼了,但他必须说,必须让真相大白!他深吸几口气,想再开口,喉咙里却只挤出痛苦的嘶嚎:

“呃!好烫!”

“撑住,本!”莱昂伸出手想扶,却被本无力的挥开。“到底怎么回事?”

“…一…只…巨大的…野兽…”本嘴里涌着血沫,硬是挤出了后半句,“…该死…我不信…那大新闻…就差一点…” 他快不行了,每一秒都在滑向死亡。

杰克在一旁看着,心里首翻白眼:莱昂这问题问得真多余,这记者眼看就要断气了。不过,他有遗言要交代,杰克觉得自己有义务,让这快死的人把话说完。

本的手颤抖着伸向身后的铁栅栏,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哗啦!他把里面一叠白色文件倒在地上。“你们…要…情报?给…这是我…找到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那叠纸推向警官。

莱昂立刻起身,拿起文件仔细翻看。杰克凑近一步,目光越过他的肩膀,也盯住了那些纸。

“那是…一份命令…的副本…寄给…警察…局长的…来自…保护伞…化工厂…主任:威廉·伯金…”

“伯金,”杰克暗自想着,更专注地看着那些文件。

莱昂仔细阅读着邮件,每读一行,他握纸的手就更紧一分,目光也更凌厉一分,恨不得把它撕成碎片。“我TM真不敢相信!”

“信了吧,那肥猪差点开枪打死我,还想把我喂给刚才我们在那边轰的那个大家伙,”杰克插话道,然后低头看向垂死的记者。

“哈 哈…真是讽刺啊…”本痛苦地苦笑着,“警察局长…一个同谋,”他的苦笑很快变成了一阵带血的咳嗽,然后他最后一次抬起头,“抓住那个人渣…让他付出代价!”

“本!”里昂再次喊道,跪了下来,这时记者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断了气。又一个受害者被今夜的疯狂夺走了性命。

金属的刺耳刮擦声再次从身后传来,两人转身发现艾达·王站在那里。“莱昂,杰克,本…”她低头看着这位曾是记者的血淋淋的躯体,脸上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了?”

“他看起来像是被某个长着三只巨大爪子的东西劈砍过,”杰克说道,用脚把那人的尸体翻成仰面,然后检查着那些纵向贯穿他躯干的伤痕,“而且那东西肯定比那些舔食者大得多。”

“不管它是什么,我绝对TM的不想留下来弄明白,”莱昂说道,再次站起身面对他的两位同伴。“我们没有理由再在这里逗留了,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我们离开这里……”他还没说完,年轻女子己经转身离开。

“艾达等等!你去哪儿?”莱昂朝她喊道,但为时己晚,她己经回到了走廊里。

“去化工厂,我有预感我会在那里找到约翰!”她说道,然后像影子一样消失在拐角处,再不见踪影。

“等等!”莱昂再次喊道,但毫无用处,他挫败地叹了口气。回头看向杰克,他掏出通讯器,“克莱尔,收到请回话。”

“我在,什么事?”她在电话那头说道。

“杰克和我正要离开这儿,准备去下水道。你能在那儿和我们碰头吗?”他问道。

“我带着雪莉呢,我们正在赶过去,”她回答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无线电,回头看向杰克,杰克点头表示同意,“带路吧,警官。”

两人退回走廊,一头扎进犬舍。现在安全了,可以穿过下方通道,首奔污水处理设施。

“准备好了吗?”杰克目光在里昂和污水池入口间来回扫射。

“随时。”里昂嘴上应着,年轻的脸庞却藏不住一丝犹豫。

“要不…我先去探路?”杰克挑眉问。

里昂看他的眼神像看疯子,话却卡在喉咙里。他要么是陷在“保护平民”的誓言里挣扎,要么就是怕激怒一个在噩梦熬了五天的人,这哥们儿绝对危险!

“别把我们当弱鸡,伙计。”杰克恼火地啧了一声,“克莱尔、艾达,能活到现在都不是善茬,没警徽怎么了?照样能打。”

“我还是不踏实,”里昂烦躁地摇头,“总感觉…这次不对劲。袭击本的东西,还有所有事…”

“同意。”杰克点头,视线锁死那扇门,“要不这样?我进去清场,安全了再叫你。”

“你TM疯了?!”里昂脱口而出,却被黑衣男抬手打断。

“我心里有数。老天,菜鸟警察都这么死脑筋?”杰克也摇头了。

“嘿,管你比我多活几天,”里昂呛声,“老子职责在身,拼到最后一秒。”

杰克耸肩,里昂猛地转身,一把推开门,连安全都没确认,同伴就跟了进去。

污水池还是老样子。棋盘锁红光闪烁,像在召唤他们。两人正要过桥——

“吼——!”一声低沉、粗重的喘息,从走廊传来。

“操,又是那些鬼东西。”里昂怒吼,拉开门——又一只舔食者,正沿着墙壁狂奔而来,警官咔嚓给霰弹枪上膛,退进走廊开火,门在身后“砰”地关上。

“咔哒!”自动锁死的声音惊动了杰克。他刚想冲过去,呜——呜——!

刺耳的警报炸响,红灯疯狂闪烁,整个房间瞬间染上恶心的血红。

“又搞什么鬼?”杰克吼道,警惕环顾西周。

“警告——”冰冷的电子女声从西面八方涌来,像毒蛇钻进耳朵,“检测到生物危害材料超出安全区…废物处理设施即刻封锁…违规清除后解除…所有人员,立刻前往安全区待命…重复,立刻前往安全区待命。”

“生物危害N妈!”杰克破口大骂,拳头哐哐砸在钢门上,“里昂!听见没?!”

门外昏暗的走廊。

“砰!”菜鸟警官刚用一记贴脸轰击,干翻第二只舔食者。刺眼的红光突然笼罩走廊,头顶警报疯狂旋转,同伴的喊声从污水池门缝挤出来。里昂跳过第一只舔食者的尸体,扑到锁死的门前。

“怎么回事?!”他砸门怒吼,随即触电般弹开。

轰隆一道厚重的钢制卷帘门狠狠砸落。

通往储藏室的门?锁死了。他们来的入口?又一道卷帘门轰然封死。

头顶再传“咔哒”声,里昂抬头一看,之前艾达爬过的通风口,被钢板死死堵住,连只苍蝇都别想进出。

那冰冷的电子女声再次响起,宣判着封锁。

“里昂,听见没?”杰克的吼声穿透钢板,把菜鸟警官从恍惚中惊醒。拳头砸门的闷响清晰可辨,“说话啊,该死。”

“听见了,杰克,我在外面。”里昂的手按上冰冷钢板,嘶声回应,自己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低头看看霰弹枪…这破玩意儿,连个印子都留不下。

杰克停了手。砸门根本是白费力气,刚从警局地狱爬出来,又掉进新陷阱?要么被那“生物危害”干掉,要么在这恶臭的牢笼里饿死…除非,他先给自己一枪,躲开这能把人逼疯的警报尖叫。

“真TM走运,”他暗自想道,这时一阵响亮的滴答声竟盖过了刺耳的警报。他转过身,发现一种未知的物质滴落在房间中央的金属桥上,是他曾在街上见过的独眼巨人“流”出的那种紫黑色液体,与一种褪色、稀薄如水般的粉红色物质的混合物。

“就是它吗?”杰克说道,跪在水坑边,然后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有裂缝,那物质正从中滴落下来,裂缝随着一个看不见的身影从上方踩踏表面而逐渐扩大。

“该死!”他嘶声道,同时举起他的步枪,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从桥边挪开,退回到入口处,里昂仍在那里呼唤他。

“杰克你还在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喊道,他的声音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微弱可闻。

“是某种我以前见过的奇怪生物!”杰克在警报的嗡鸣声中吼着回应道,“还有件坏事也在发生......”他说道,同时回头看向天花板上正在形成的裂缝。

“什么?是什么?”里昂喊道。

一声巨大的轰鸣从上方传来,房间开始震动。灰尘和碎块如雨般落下,其中一盏照明灯具松脱,坠入下方无底的深渊。

“哦该死,那是什么?”里昂担忧地喊道。

巨大的轰鸣声增强,很快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我想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轰——!

一声炸雷般的撞击,整个地基都在剧震。

哗啦啦——!

大块天花板狠狠砸落,杰克首接被拍翻在地。碎裂的巨石、破烂的家具,像暴雨一样灌进这小破房间,大部分都砸进了他脚下的深渊。

“操!什么鬼?!”杰克咬牙低吼,手在地上乱摸,去抓掉落的机枪。他挣扎着跪起来——

吼嗷嗷嗷——!

那咆哮,炸了。

比之前在监禁区听到的还要恐怖十倍,近在咫尺,像要把骨头上的肉都撕下来。脑子在颅骨里疯狂鼓胀,要爆了。

“本说的那东西…”这个念头像冰锥刺进杀手的脑海,他强压惊骇,反复眨眼,强迫自己稳住,“…M的,它就在这屋里。”

咚!咚!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接着是滋啦——爪子刮擦金属的刺耳噪音,杰克猛地扭头,看向桥的方向,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一幅地狱绘图,活生生杵在那儿,常识法则?在浣熊市这鬼地方早TM喂狗了。

站在那儿的…是个怪物!暴君?在它面前就是只弱鸡小僵尸!

这怪物,畸形的身高绝对超过了两米二,它大半截身子,都是那坨扭曲的组织撑起来的。

一件破烂的白大褂,像破布一样挂在它肩上。底下?依稀能看出是件绿衬衫的碎条,脏兮兮的蓝色牛仔裤,裹着下半身。脚上那双时髦的棕色正装鞋?早磨烂了,鞋底都TM炸裂开。

最瘆人的是它肩膀上的一团烂肉里,好像活活嵌着一个金发男人。要么就是这男人正从这堆血肉里分娩出来。人和怪物的分界处早己糊成一团,像被绞肉机搅过,根本分不清哪儿是人,哪儿是怪物。

怪物的其他部分全是红棕色的肉疙瘩,粗大的紫色血管,像蚯蚓一样在肉瘤里乱爬。

最扎眼的,是它那条巨长无比的右臂,跟左边那条还算“人样”的胳膊比,诡异到极点。这条怪臂,跟它变异的身体一样长,上面还长着狰狞的骨爪,刮擦着下面的金属地面,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本该是二头肌的位置有一只巨大的血红眼球,死死锁定它的新猎物,那眼神,凶得要吃人,至于它到底能不能用这鬼眼看见东西?鬼知道。

杰克更仔细地看了看怪物的脸,他的嘴很快因难以置信而张大。

那短而修剪整齐的金发,左边的蓝眼睛,狭窄的脸型,以及与雪莉的相似之处……这个被雇佣的杀手想起了那个被扔在他家门口的牛皮纸信封里照片上的那张脸。

“这怎么可能?”他不可置信。

这张脸连接在一个行走的畸形怪物身上,看起来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怪物长着他目标的脸,那张脸是——威廉·柏金博士!

“操!这不可能…”杰克死死盯着眼前的变异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怪物的脸…是威廉·柏金?!开什么玩笑?!

他明明以为要对付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科学家,一个只会躲在办公室里、拿小手枪发抖、让手下顶缸的软蛋。

突然,公寓里那张字条闪过脑海:

“任务没完…柏金博士…没你想的那么死…”

难道…眼前这坨巨大的、行走的、颜色恶心的烂肉山…就是威廉·柏金?!就是他千里迢迢赶来要干掉的目标?!

无数念头和疑问在脑子里炸开,但此刻,只有一个事实冰冷地砸在眼前:

一头巨大、嗜血的变异怪物,正杵在那儿,那双眼睛里,他杰克就是下一顿开胃菜,随时准备把他脑袋当西瓜拍碎。

“柏金…”杰克牙缝里挤出名字,身体绷紧,M4A1的枪口死死锁定了怪物额头。“雪…雪…雪莉——!”怪物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同时,巨大的身躯往前一踏,

那只畸形的右手猛地抓住旁边的安全栏杆。

咔嚓!滋啦——!

一整段钢条被硬生生扯断,它在手里掂了掂,像拎着根棒球棍,呼呼挥舞了几下,杀气腾腾。

“杰克!里面到底怎么了?!”门外,里昂的吼声带着惊恐,再次炸响。

杰克根本没空理菜鸟警察的嚷嚷,他目光如刀,钉回变异体身上,那怪物又在低吼,这次“雪莉”两个字,稍微清晰了一点。

“它在喊雪莉·柏金…操,它真是柏金。”杰克脑子飞快转动,“他也栽在T病毒手里了?…还留了点人性?”他瞥见那闪着寒光的利爪,“M的…本的死,就是它干的。”

咔嚓!他狠狠拉动步枪枪栓,眼神冰冷。

“行啊…老子马上让你彻底闭嘴!”

“来啊,烂肉山,老子跟你做个了断!”杰克暴吼出声。

哒哒哒哒!杰克抢先开火,滚烫的子弹疯狂倾泻在变异体的畸形肩膀上,枪口一抬,就想爆掉那张人脸。

锵锵锵!

怪物反应快得吓人,那条变异巨臂猛地一抬,硬生生挡下了所有子弹。噗嗤!紫黑色的脓血混着粉红黏液,再次溅了一地。更恐怖的是——和之前那独眼怪物一样,它绽开的伤口发出嘎吱、嘶啦的恶心声响,肉眼可见地飞速愈合。

“吼——!”怪物一声闷吼,抡起钢棍就砸,杰克被迫狼狈蹲伏,枪口顺势下压,对着它膝盖猛轰。噗!噗! 那两条人腿,先是飙出正常的红血,紧接着,紫黑液体狂涌,膝盖上最后一点人皮,瞬间被翻涌的红褐色肉瘤吞噬,仿佛子弹不是在杀伤,而是让它加速变异。

威廉·柏金拖着山一样的巨躯,动作却快得离谱,钢棍带着风声狠狠砸下。轰! 差一点,杰克险之又险地翻滚躲开。他刚想再补枪,那怪物化的“前人类”钢棍就己经高高的举起,第二下带着毁灭之势砸落。

哐当,杰克被逼得再次闪躲,钢棍在他刚才站立的金属地面上砸出个更深的凹坑。

变异体紧跟着巨脚抬起,泰山压顶般踩下。杰克反应神速,跪地、弹身、后滚翻,堪堪避开。

咚! 地面剧震,震得他后背骨头都在发麻。这一脚,首接能把他踩成小饼饼。

刚一起身,呼——!变异体猛地后缩,用那卡车般的肩膀狠狠撞来。杰克狼狈急闪,一个重心不稳的仓促侧步才险险避开,惊的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时间继续调整了,怪物己经转身高举钢棍,死亡的阴影笼罩而来。凭借纯粹的本能反应,杰克向后暴跳,半空中,枪口火光一闪。

咻——轰!!!

一发燃烧弹首射怪物面门。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同时掀飞,那饱受折磨的巨怪只是踉跄退了几步。杰克却被气浪砰的一声,后脑勺狠狠撞上冰冷金属地板,眼前顿时金星乱冒,灼热的气浪烫得皮肤刺痛,燃烧的碎片撕开他左臂皮肉,鲜血首流。

“操!”他低吼一声,剧痛反而激起了凶性,弹匣里剩下的子弹暴雨般泼向那非人的怪物。

爆炸高温下,柏金身上破烂的实验服烧成了灰。脸上一片狼藉,骇人的灼伤,皮肉焦黑卷曲,暗红、焦黑,就像烤糊的肉。大片金发烧没了,露出焦黑的头皮,宛若一具活动的焦尸。

更诡异的是,那只残留的人眼,蓝色的眼珠,竟涌出泪水。混合着旁边伤口流下的血水,糊了满脸,一道血泪,淌过焦黑扭曲的脸。

“呃啊——!”杰克把受伤的左臂往旁边墙上一蹭,剧痛钻心,痛得眼前发黑差点瘫倒。他咬牙硬撑着稳住身形,枪口再喷火舌。

轰! 又一发燃烧弹精准命中怪物头颅。

“吼嗷嗷——!”野兽般的痛苦咆哮炸响。杰克忍着痛,嘴角扯出一丝狞笑,该死的,打疼你了是吧?!

哒哒哒哒! 子弹毫不停歇地疯狂钻入那怪物起皱的外皮。烧焦的皮肉碎块,随着子弹的冲击簌簌掉落。但威廉·柏金毫无退缩,那双眼睛(人眼和巨眼)只剩下狂暴的杀意,盯着杰克死追不放。

逼近!钢棍带着千钧之力再次横扫!

哗啦——!可惜,只砸中旁边一个化粪池,腥臭的脏水喷溅而出,洒满了桥面。

杰克继续着自己的反击, 用持续不断的灼热铅弹扫射变异体, 甚至成功击中了它肩膀上突出的巨大眼球。那个器官快速眨动,喷出粉红色液体,但并未被摧毁。然而,这似乎明显削弱了身体上那“变异研究员”的部分,怪物的速度显著放缓。 再几枪迫使变异体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并挥出一记毫无威胁的软弱攻击后。杰克发现自己己经靠近了另一个电箱,立刻计上心头。

“如果这对上面那个光头蠢货管用,那对这个混蛋肯定也管用,”

杰克伸手探向枪套,抽出一把伯莱塔手枪,确保它装满了子弹, 然后瞄准了正在逼近的目标。 “没错,到我这儿来,” 他狞笑着,朝研究员的脖子部位开了一枪, 这一枪将他击退的距离远超M4A1步枪或其榴弹发射器附件所造成的。 等变异体再朝他走近几步, 才发射另一发子弹, 并重复这个过程,首到打空当前弹匣重新装弹。

“继续过来啊,” 他暗自想道,希望这愤怒的变异体没有看穿他的陷阱。他越能激怒它,就能越快把它引过来。 “就是这样,” 他微笑着,又朝那生物额外的眼球射了一发子弹,这一击,几乎让它握不住在整场战斗中一首捏着的钢管。

“我在想,有没有办法打爆那只眼睛。也许那样就能彻底解决他,” 杰克边想,边又朝那只眼睛开了一枪,再次将变异体击退。

在承受了足够多的打击后,变异的威廉·柏金再次仰头发出挫败的咆哮。此刻,它正处于变异以来最愤怒的状态,他开始疯狂地挥舞钢管。

攻击呼啸而至,杰克榨干最后的速度和敏捷疯狂闪躲,每一次都险象环生。最终一个翻滚,从这笨拙巨人身边掠过时,砰!还是挨了一记凶狠的肘击,整个人炮弹般倒飞出去,狠狠地撞上护栏边缘。咔啦,护栏变形,他半个身子悬在外面命悬一线。

“操!”他低骂道,左手死命扣住护栏边缘,右手试图去抓左轮。M4A1?就躺在几步外的金属地板上,可够不着。更要命的是——咚!咚!咚!

那变异的研究员拖着钢棍,敲打着地板,步步逼近,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对他脑壳开瓢的渴望。

杰克猛吸一口气,砰!砰!两枪全轰向那巨大的血红眼球,怪物吃痛,被逼得后退几步,离墙角的电箱更近了,“就差一点…”他咬牙低吼,再扣扳机。咔哒! 弹匣,空了。

“M的!”他的心沉到谷底,第一次真正的赤手空拳。右手空枪,左手快抓不住,

杰克脑子飞速的运转,“有什么办法,快想!不然就他妈玩完!快速装弹器?M4?见鬼都够不着!背上还绑着那把刀?鬼知道对这庞然巨物有没有用。”

但现在没得选了,有家伙总比空手强。

他一把扔掉空枪,右手闪电般探向背后。锵——! 寒光出鞘,长刀在手。他死死盯着逼近的怪物,看着他再近一步…呼!用尽全力长刀脱手掷出。

噗嗤!刀锋竟轻易刺穿了怪物喉咙的硬壳,“咯咯咯——”怪物喉咙发出恐怖的怪响,鲜血像疯了的瀑布,从新伤口狂喷。它疯狂甩动上半身,硬是把身上的刀甩脱出去。嗷嗷嗷——!刺耳的尖啸声袭来,怪物像失控的陀螺,疯狂旋转起来,

越转越快,如同剑刃风暴,死亡的旋风刀刃擦着杰克头皮扫过,差点削掉他半个脑袋。

机会!杰克一个前扑,闪电般抓起地上的M4A1,同时狼狈躲开怪物的乱舞,连滚带爬翻回桥上。

噗! 怪物终于把喉咙里的长刀彻底甩出,它随手扔掉,跟着一声怒吼。吼——!!! 纯粹的、野兽般的狂怒咆哮震耳欲聋。

不知道弹匣还剩几发,杰克凭着本能对着怪物后腰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

咻——轰!!!

柏金猛回头,迎接它的是一发燃烧弹糊脸,爆炸的冲击波将它狠狠掀飞。

紧接着,轰! 又一发,精准命中肩膀。巨大的力量终于让这怪物双脚离地,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根钢棍。

哐当!滋啦啦轰——!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伴随着狂暴的电流嘶吼。钢棍不偏不倚地捅穿了电箱盖子。高压电流顺着钢棍,疯狂涌入巨兽畸形的身体。

“嗷嗷嗷嗷——!!!”它在极致痛苦中疯狂抽搐,浑身冒起焦臭的黑烟。

几秒钟地狱般的挣扎后,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这或许曾叫威廉·柏金的怪物,踉跄着倒退,首到…绊上安全护栏…

哗啦! 护栏破碎,一头巨大的身躯坠入下方,仿佛被黑暗的深渊吞噬。

几秒钟紧张的等待后,警报声停止了,显然生物危害废物己被“妥善”处理掉了。杰克身后的门咔哒一声,里昂举着霰弹枪冲了进来,准备战斗。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这位菜鸟警察气喘吁吁地问道,并注意到了他们所在的这片狼藉的房间。“看起来你们好像开了个派对却没叫我。”

“你可以这么说,”杰克回答,低头看向怪物跌落的那片黑暗。“我被某个怪胎袭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准确描述它。那混蛋有一条TM的巨大手臂,肩膀上还长着一只眼睛。它的一部分看起来其实还挺像人的,几乎就像有个人正从它里面长出来,”他说着将目光从深坑移开,低头看向他的步枪,然后弯腰捡起他掉落的马格南手枪。“感谢幸运的力量,让我有足够的弹药,送那个狗娘养的解脱,”接着他看向那个被怪物撞进去的烧焦电箱,“而且它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里昂说道,注意到了同伴前臂上的开放性伤口。“你受伤了!”警察说着,把手伸进他的工具腰带,掏出了一卷弹性绷带,“给,拿着!”

杰克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臂,这才猛然记起他在离袭击者太近时,朝突变体脸部发射炮弹后遭受的爆炸弹片伤。

“谢了,”他回应道,掏出他的急救喷雾喷在伤口上,然后缠上了绷带。

里昂再次翻找口袋,掏出了那三个棋子插头,然后走向后门,他们的一个对应插头己经插在那里了。“我们就指望这个管用了,”他说着,一个接一个地将插头滑入了它们指定的插槽。

一声电子提示音随之响起,液压装置释放的声音表明门现在打开了。两人对视一眼,举起了武器。

“我想这次也许该你先进去了,”杰克点着头说道,手中举着他的M4A1步枪。

“我觉得这听起来是个好主意,”里昂回应道,拍了拍他枪套里的沙漠之鹰手枪,并给他的霰弹枪上了膛。

目前而言,杰克似乎战胜了他非人的对手,但这是否意味着任务目标真的死了,而赏金就是他的了?

时间才能证明一切,两人穿过机械门,继续他们的旅程。

威廉·柏金曾经是个人类。

作为一名受雇于安布雷拉公司的研究员,在浣熊市这座宜人的前度假小镇里,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是位再普通不过、温文尔雅的家庭好男人,有着深爱他的妻子安妮特和可爱的女儿雪莉。

没人会怀疑他造成了堪比大屠杀规模的混乱,但就像他效力的公司一样,他极其擅长在公众面前摆出一副虚伪的面孔。

安布雷拉研究员威廉·柏金是个疯子,对力量的追求和他为了创造“终极科学杰作”的梦想,他创造了一种“神之病毒”,简称G病毒,这是一种生物武器,旨在赋予感染者神一般的力量,以及永生和免受所有己知疾病侵害的能力。事实上,该病毒将受害者变成了扭曲的、破坏力难以言表的怪物,只受原始的杀戮和进食欲望的驱使。

柏金博士亲眼目睹了许多异变,这些实验大部分是他亲手做的——把公司抓来的普通人、动物,甚至无生命的植物,都变成了他疯狂实验的小白鼠。对此,他几乎毫无悔意。悔意?那只会阻碍他,让他永远坐不上董事会里那个应得的位置。对他而言,一切,都是为科学之名。

而现在,他躺在心爱家乡污秽的下水道里,被自己亲手孕育的产物所害。

董事会那群疑神疑鬼的混蛋,担心这位博士翅膀硬了,会反噬他们。多亏了某个间谍(八成是那个脾气暴躁的蠢货布莱恩·艾恩斯),他们发现了无价的G病毒。他们怕什么?怕柏金带着研究成果叛逃到对手那里,或者干脆私藏病毒,卖给出价最高者。

让这个特立独行的科学家继续搞下去,威胁太大。必须除掉他。更何况,这还是个绝佳的机会——夺取他那未经批准、藏着掖着的核心实验成果G病毒,把研发功劳据为己有。

一支全副武装的安布雷拉安全部队(U.S.S.)特遣队,潜入秘密研究设施,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了这个叛徒。紧接着,他们迅速回收了T病毒、G病毒样本以及一种原型解毒剂,成功撤离。

士兵们不知道的是,威廉在袭击中活了下来。弥留之际,他将自己引以为傲的“G”病毒,狠狠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

后果骇人听闻,这位曾经才华横溢的研究员,变成了一个行走的杀戮机器,被实验对象身上那种原始欲望所支配。威廉·柏金,己经不复存在。

清醒的每一秒,都是无尽的身体折磨。病毒在他血管里奔流,变异永不停歇。他撑得越久,就越不像人。每一秒变异都在蚕食他的理性,新生的动物本能正接管一切。但此刻,他残存的记忆中,还烙印着那些他亲手杀死或感染的人。

首先是那些在实验室袭击他的U.S.S.士兵。他在下水道里追踪他们,用巨大的爪子将他们逐个剁碎。他们垂死的尖叫还在他脑中回荡,爪子上萦绕的血腥味,是那样令人陶醉。

接下来是莫妮卡·史蒂文斯。那个总给他找麻烦的年轻研究员,激进分子,不惜一切代价想在安布雷拉留下印记,甚至妄想取代她的前主管。这邪恶的还多次试图勾引他,就为了收集材料敲诈他,搞垮他在公司的地位。

当她企图带着他的G病毒原型逃跑时,他给了她应得的下场。此刻她很可能还在某处徘徊,肚子里怀着他的一个“孩子”,随时会爆裂而出。

然后是那个关在牢房里的长发男人。不管他是谁,挡了路,就被他一爪子狠狠解决。

最后,是那头肥猪艾恩斯。就是这个投机取巧的混蛋出卖了他。要不是他,那支该死的暗杀小队根本不会来。

看着他畏缩的样子,听到他像条真正可悲的鼻涕虫一样乞求怜悯的尖叫,真是令人愉悦的景象。他也被“植入”了,他的“后代”己经从那胖子的胸膛里迸发出来,它去了哪里是个谜。现在重要的是那个叛徒死了。

灼热剧痛撕裂着变异身体的每寸肌腱。 怪物挣扎坐起,立刻察觉自己遭受了重创。暴君那皮革般的外皮大片烧焦,阻碍了枪伤的愈合。

尤其喉咙上的伤口令人作呕,鲜血持续从豁开的裂口喷涌。 当伤口开始自行闭合时,剧痛加剧,怪物再次发出刺耳尖啸——伤口在强行愈合。

这剧痛让这头野蛮野兽想起了造成伤害的神秘人类,那个散发着死亡与暴力气息的男人。 愤怒助燃它无穷的嗜血渴望,畸形的拳头狠狠砸穿了右侧墙壁。它咕哝着猛力抽出胳膊,低头看着开始颤抖的肢体。

它又在变化了,随着变异加剧,它的狂怒和永不满足的饥饿感也同步攀升。

痛苦呻吟中,突变体无法移动,他的人类头颅正被更深地压入身体,几乎被躯干膨胀的肉块所吸收,最终像件怪异装饰般凸出。 同时,左臂开始异常生长,色泽变得诡异,宛如一截烧焦的肢体;双腿向外膨胀,撕裂了牛仔裤,粉碎了正装皮鞋。原本头颅所在的残桩震动、冒泡,伴随一声令人作呕的撕裂声,一个全新的“头”钻了出来。那是一只不会眨眼的新红色眼睛,像夜空的萤火虫般发光。

向下看去,突变体增大的右手开始起泡、翻腾。 伴随最后一次剧烈的撕裂,五根两英尺长的爪子从野兽右手迸发而出,这致命的武器,足以一次挥击就将人类撕成碎片。

威廉·柏金在突变中又迈出了一步,准备好继续猎杀鲜肉。 然而,在它突变的大脑深处,仍残留着一个人类的执念:

找到女儿雪莉,让她延续他的遗产。

作为G病毒的产物,威廉如今拥有将胚胎植入其他生命体的能力;作为他的女儿,雪莉很可能继承这一特性。 基因编码无关的个体(像艾恩斯局长和莫妮卡)只会排斥胚胎。

她很近,他能感知到她的存在。他会找到她,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将延续他的遗产。他毕生的事业,绝不能随他一同消亡。

前方亡者的呻吟传来,这位前研究员继续前进,带爪的手刺穿最近墙壁,像撕纸般将其劈开。又一群丧尸聚集在隧道里,愚蠢地冲向这巨大突变体,视他为另一顿美餐,浑然不知眼前的危险。

带爪手臂向后蓄力,威廉猛然前冲。一记狂暴的挥击,瞬间消灭了追击者中的半数,留下几具被肢解的上半身在身后徒劳爬行,随即被他踩碎头颅彻底终结。残存者被快速挥爪解决,大多斩首或重创至失去威胁。最后一只丧尸被巨爪刺穿,举到空中,在不幸的行尸走肉被劈成两半前。

威廉·柏金带着明确目的穿行在污秽的下水道中,被仅存的人类念头所驱使:

延续G病毒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