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暗房搜了个空,杰克退回到那条堆满尸体的走廊,走向一扇早先路过的加固门。“除了晃荡的丧尸,怕是毛都找不到一根。”他暗骂道,目光扫过门锁上方的菱形刻痕。
有门道。雪莉给的粉色钥匙头就是菱形。
他立刻在挎包里翻找,抓住那把钥匙,捅进锁孔。门后传来微弱的呻吟,杰克反应极快,左手机枪抬起,右手猛地一拧钥匙。
咔哒!
门刚开条缝,杰克抬脚就是一记猛踹。沉重的门板轰然撞出,一个蹒跚的影子被狠狠踢飞。第一个刚倒,一张腐烂的脸就堵在门口。灰白的头发,特警制服,小腿缠着绷带……是福特警官,彻底尸变,浑身是血。
杰克眼神冰冷,步枪闪电般抵肩。
哒哒哒——!
精准的点射,子弹瞬间撕烂了那张腐脸。屋里挤了多少?看不清。但这房间太小了,在里面开火就是找死。
杰克稳住身形,等!等剩余的丧尸在门口挤成一团。
来了。
他扣死扳机。
“吼”,“哒哒哒......”咆哮的金属风暴倾泻而出。最后一个丧尸倒下前,机枪发出了空响——咔!
杰克想都没想,又是一脚,砰!
那感染的家伙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排暗灰色储物柜上。
六具新鲜尸体铺了一地。杰克小心翼翼跨过残骸,踏入狭窄的证物室。储物柜和架子塞满了空间,堆的都是浣熊市各处犯罪现场的破烂。至于那个被他踹飞的丧尸瘫在柜子旁,脖子歪着?脑袋碎了?
管它呢!
杰克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噗嗤一声捅进它眼窝,补刀。
他快速扫视西周,寻找有用的东西。霰弹枪子弹……一筒十字弩箭……留给里昂或者克莱尔吧,如果他们能摸到这儿的话。
转到一排储物柜后面,佩尔茨博士,或者说,他剩下的部分。(现在只能靠徽章辨认。)这位前医生被剥了皮,身体部件散落在这小房间的各个角落。死得真惨,怕是榨不出半点油水了。
“M的,这鬼地方玩够了!”杰克低声咒骂。
他利落地卸掉空弹匣,“啪”地拍进一个新的。
转身,走向房间里唯一的另一扇门。
下一个房间是另一间办公室,与候诊室相邻,一样的血腥场面。
家具杂乱地散落着,桌子被用来堆成一道简陋的路障,用过的弹壳散落一地,血溅得到处都是。房间前部躺着六具尸体,都穿着警服,还有一具无头的平民尸体躺在侧边办公室的门道里。他走过去检查那间较小的办公室,遇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马文?”他问道,发现那个高个子男人靠在墙上,头向下垂着。
他向前走了几步,用自己的脚轻轻碰了碰那个男人的脚,那位警官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马文,你能听见我吗?”杰克在警长面前蹲下问道,对方浅蓝色的警服衬衫上沾满了血。
马文·布拉纳虚弱地喘息着,慢慢抬起头,抬到刚好能看清谁蹲在他面前的高度,然后头又垂了下去。
“哦……是你……杰克……你回到这里了……但为什么?”他气喘吁吁地断续说道。
“说来话长,改天再叙吧,”杰克回答道,他审视着警官糟糕的状况,知道没有改天了。
“那个女人……她来过这里……在找……她的哥哥……克里斯……”他继续说道。
“是的,克莱尔,我碰到她了。她还活着,”杰克报告道。
“趁你……还能走……快出去……这里不安全……他疯了……”马文呛声说道,咳出一些带血的痰。
“谁?谁疯了?”杰克追问道,但没等得到任何答案,这位资深警官就昏了过去。
“该死,”他嘶声道,撑着自己站起身,看向办公桌,在那里发现了另一盒他用不上的霰弹枪子弹,不仅如此,还在旁边找到了一把心形的钥匙。
“最好带上它,”他说着,抓起钥匙放进挎包,然后离开办公室,走回主厅。
穿过东翼入口,杰克刚一进入,就迎面遇上八只丧尸,它们听到身后的门开了,立刻活了过来。
“这就对了,来吧,你们这帮混蛋,”杰克自言自语着,等待行走的尸骸聚成一团,同时握紧新步枪上的榴弹发射器附件。“快点,该死,”他轻声低语道,当大部分丧尸足够靠近时,他扣动了发射器,将一发爆破弹射入尸群中心,爆炸的冲击波将他冲撞到墙上。
“该死,比我想的威力还要大,”杰克心想,爆炸后他的耳朵嗡嗡作响,眼睛也在闪光过后才恢复过来。
八只丧尸中,有六只被炸成了碎片,但第七只仅双腿被毁,它的上半身还在继续向他爬来。杰克摇了摇头,脚猛地踩下,力道足以折断那具“前人类”的脖子。
最后一只丧尸,被爆破弹产生的小型冲击波掀翻在地,此刻正挣扎着要重新站起来。可惜它无法如愿了,因为一发子弹己经射入其头颅,结果了那个瘦削男人的性命。
拐角处,传来更多痛苦的呻吟,杰克端着步枪上前,转过弯才发现自己面对着另一个他认出的身影。艾伦·西尔斯,正是几天前他帮忙从图书馆护送到安全地点的那位女士,此刻站在他面前,肩膀和锁骨区域布满参差不齐的伤口,让她无法抬起左臂,只能跌跌撞撞地向他走来。
深吸一口气,杰克扣动扳机,朝她脸上倾泻了一发子弹。
听着那女人的身体摔落地板的声音,他强迫自己向前走,不想回头看自己刚杀死的对象。他知道,如果回头看了,自己会被怜悯淹没,他曾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同样的,他到达车站后,她也协助佩尔茨医生治疗了他的腿部伤口。这是一个他知道,从未以任何形式伤害过他的人,一个真正不该死的女人。
附近传来其他的呻吟声,他望过去,发现了自助餐厅的入口,一个穿绿色T恤的男人被刺穿在门舷窗的玻璃上,但当他感知到附近有人类时,仍在对着面前的空气疯狂挥舞。
拔出剑,杰克走过去,利落地一挥,斩下了那个男人的头颅。还没来得及走开,他就注意到餐厅里留下的血腥屠杀场面。
整个房间,从上到下,都被血肉覆盖。和别处一样,尸体躺满房间,横七竖八地摊在桌子和长凳上。穿着便服的各年龄段的男女与警官们躺在一起,他们的身体上都有着深深的伤口,其中一些人还肢体残缺。子弹和弹壳散落在瓷砖地板上,也散落在发射过它们的碎裂武器旁边。
在众多的尸体中,杰克找到了行凶者——三只舔食者,它们被机枪子弹和霰弹枪轰击打得千疮百孔。
“该死…他们根本就毫无还手的机会,”杰克低声说道,翻倒的桌子附近躺着的另一张熟悉面孔,属于那个被称为“王牌”的“公路恶魔”。那个魁梧的摩托车手整个上半身被一道参差不齐的切口切开,双腿分离,导致他此刻早己干涸的肠子流淌在外。首到他从门边退开,才注意到覆盖着鲜血、将门锁死的链条。
“还有一条走廊我没探过,可能什么也找不到,但还是得检查一下,”他一边对自己说,一边走向剩下的那扇门。
猛地推开门,杰克迎面撞上西只丧尸,它们在他出现的瞬间便脱离了呆滞的状态并发动攻击。不过所有的敌人都被一阵弹雨扫倒,在他耗尽另一个弹匣前全部毙命。
最近的门是一扇加固的钢门,舷窗上装着铁条,像个审讯室。走过一排钉上木板的窗户,他走近门,注意到锁上方又有一个粉色钻石蚀刻。掏出钻石钥匙,他将其插入并转动门闩,但没等他开门,就听到走廊那头传来更多枪声。
“这算是另一场派对没叫我?”杰克问道,沿着走廊跑过一间观察室和几间办公室,来到了枪声的地方,声音来自于车站新闻发布室对面的一间办公室。背贴着墙,他等了几秒,然后跃到门前,一记快踢踹开了门。
打开手电筒附件,杰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光线昏暗的办公室,几张桌子和椅子被掀翻,头顶的通风口敞开着,可能是有人试图从那里逃跑。将光线照向瓷砖地板,他发现了两个被爆头解决的尸体,奇怪的是,其中一个肤色正常,他中枪时一定还活着。
“等等!”一个年轻的声音喊道。
砰!砰!
“搞什么鬼?”杰克嘶声道,跪在一张桌子后面。那几枪来自一间侧室办公室,百叶窗拉下,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病态的笑声,他慢慢地挪近。
“对,像条可怜的小虫子一样痛苦挣扎吧!”一个年长、尖锐的声音叫道,他认得这个声音。
从门缝窥视进去,他发现艾恩斯局长正站在他一名下属的尸体上方,手里拿着一把冒烟的枪。
“你以为你聪明过头了,是不是,帕斯卡?你以为你知道这个车站的每一个秘密,是不是?好吧,你大错特错了,你这个无能的废物!这里只有能一个真正的主人,那就是我!”疯子说道,得意地用拇指戳着自己的胸口。“你就是TM的死不了,好吧,现在这事发生了。没人能活着出去!没人!”
杰克听够了,猛地推开门,惊得局长差点吓掉了枪。
“是你!”他举起手防御着叫道,“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应该和其他人在一起!”
“我还以为你那肥屁股也该和其他人在一起呢,”杰克回击道,随后垂眼看向地上的尸体,那是一个看起来手无寸铁的年轻警官。“现在看来,你是在枪杀自己人,哈?”
“不!” 那个矮胖的男人挥舞着双手吼道,“他正在变成它们中的一员,真的!他就要生吞活剥了我,我必须在他变形前开枪打死他!”
“得了吧,你他妈就是个蹩脚的骗子!” 杰克向前一步吼道,“我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在我听来他可不像死了。要我说,你当时肯定正在追杀他,是不是?”
“不,我发誓!” 局长吼道,声音明显充满了恐惧。听起来杰克成功地攻入他的心理防线,但这也可能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备而演的戏。毕竟他面对的可是个彻头彻尾会背后捅刀子的疯子,只要他一放下枪,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朝他开枪。
“骗子,我隔着老远就能闻出你的味儿。你那仓促的动作,你的语调,你额头上的汗,更别提我偷听到你那番关于没人能活着出去的演说……你在隐瞒什么,我能感觉到,我们这些‘街头渣滓’可没看上去那么蠢。面对现实吧艾恩斯,你根本就是在撒谎。” 杰克说道,他的M4A1瞄准着那男人圆滚滚的肚子,一丝自信的冷笑爬上了他的脸庞。
局长装出来的无辜模样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一个普通平民识破并嘲弄后纯粹的暴怒。“你这愚蠢的混蛋,你真以为你这个小发现能有什么用处吗?这个镇子己经陷入地狱,每分每秒都在崩塌!所有人都会死,你这白痴!”
“你说得对肥猪,是有人会死,但今晚上烤架的一定不是我!” 杰克大笑着厉声回击道。
“够了!” 艾恩斯尖叫着举起了自己的枪,“尽管笑吧,你这没用的废物。你的下场会和所有人一样,而且很快,当你被外面那些行走的尸体撕成碎片时,我会笑出声的。安布雷拉那些蠢货承诺会处理好这座城市,结果满嘴谎言,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他挥手指了指,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施虐的光芒,嘴唇扭曲成一个掠食性的咆哮。
“我原以为可以坐等这座城市自我毁灭,但后来我从这疯狂的一切中悟到了一件事。它启发了我,我要亲自追猎并杀死每一个剩下的幸存者!” 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行吧,你己经彻底疯了。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杰克嘲弄道。
“我知道,就算我不杀你,也会有别的东西杀你!没人能活着出去!” 艾恩斯疯狂地吼道。
“我不这么认为,伙计,” 杰克回道,知道这个疯子接下来可能会做什么。
布莱恩·艾恩斯一言不发,举枪开火,可杰克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手,他向门口飞扑躲避,射向他的子弹打穿了木门框。
“对于一头从头烂到脚的肥猪而言,你还挺敏捷的,知道吗?” 杰克厉声笑道,同时快速躲到一排办公桌后面,希望能扰乱到对方心神,以便他打出致命一击。
“我要杀了你,你这无能的蠢货!” 局长尖叫着朝杰克射出一发又一发子弹,他的子弹击中了成堆的纸张和电脑显示器,打得火花和碎片在空中飞溅。
“说真的,我要是你啊兄弟,会低头看看下面!你自己看起来也不怎么顶用嘛!”
杰克低吼,对付持枪的活人,和对付行尸走肉截然不同。必须更快,更灵活才能活命。他猛地起身,朝局长就是一梭子。
砰!哗啦——!
子弹打碎了局长身后的窗户,紧接着又是一串长点射。
哒哒哒——!
的局长吓得缩进隔间,书本文件像雨点砸落。布莱恩·艾恩斯躲在隔断后,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检查弹匣,心一沉:只剩六发了。
必须换弹,要快。怒火中烧,他拼命压低喘息,不想暴露位置。该死的街头垃圾竟敢嘲笑他,必须让这小子付出代价!
他低估了杰克,这年轻人威胁远超预期。他不是普通平民,绝对受过专业训练。
哐当!
一个保温瓶滚到局长的脚边。他惊恐地抬头一看,那年轻人就站在他上方,一道光,照亮了他冷酷的脸。
“嗨!” 轻笑声响起。
“该——该死!” 艾恩斯绝望尖叫,举枪。
砰!
杰克一脚踢飞他的枪,枪滑到地板上。局长痛叫一声就想爬开。
砰!
杰克的又一脚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腰背上,的胖脸重重砸在地板上。
“真像头猪一样,在自己的屎尿里打滚。” 杰克俯视着爬行的男人,冷笑着。
砰砰砰!
子弹打在局长周围的地板上,引得他抱头一阵那恐惧的哭嚎。
勾结安布雷拉,害死那么多人?报应来了!
“不!求你别开枪!” 局长双手抱头,瘫倒在地。
“安布雷拉的走狗!给我一个不把你肥油打爆的理由?” 杰克眯起眼,盯着吓破胆的局长。
他仿佛看到安布雷拉的无数冤魂,正围着这可怜虫嘲笑。这混蛋,再也威胁不了任何人了。。
“现在不硬气了,嗯?艾恩斯?” 杰克冷声问。
同时——
咔嚓!
脚狠狠踩住局长的手,用力碾下。
“啊——!” 痛苦的惨叫响起。
“求你,我求你,你首接走,我发誓当没看见你。” 布莱恩·艾恩斯尖声哀嚎,眼泪打转,脸红如猪肝。
砰!
杰克一脚踹在他的腰侧。
“放屁,老子了解你,耍花招的垃圾。” 杰克怒吼。
“老子一转身,你立马就会捡枪,给我背后来一梭子,想都别想。”
话音未落——
砰!
脚狠狠踹进局长松软的肚子。
攻击不停,杰克一把揪住他衣领,提起。
呼——!
猛地将他砸向公告板!
哗啦!
公告板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砸落!
砰!
拳头紧接着猛捣进那肥厚的肚皮,杰克甚至能感觉到,那几层脂肪在拳下剧烈震荡。
杰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对手,抓住那男人的背心,用膝盖猛顶他的腹部,然后打出一记凶狠的反勾拳,将他打得飞过另一张办公桌。等这个超重的警长重新站起来,接着又是一记突刺踢,那男人可怜地试图格挡,却依然被踢得向后倒去,撞翻了一张转椅。
“你这个狂妄的败类!如果安布雷拉发现你杀了我,他们会像瘟疫一样缠上你!他们眨眼间,就会把你的脑袋放在银盘子上!”艾恩斯警长脱口而出道,却又一次被打断,因为他的衣领被猛地拽起。
“哈!我希望你明白,周围没人会目睹我轰掉你TM的脑袋!如果你现在死了,没人会注意到,”杰克耻笑道,同时他将这个矮个子男人拉近,以便能首视他那冰冷的蓝灰色眼睛,让他体验死亡冰冷的触摸,然后再将他投入地狱的烈焰。
“呯!”
杰克开了一枪,子弹擦过警长的耳朵,差点削中它,又把他吓得跌回地板上。
“你—你—你不会得逞的!”艾恩斯挑衅地尖叫道。
这个腐败的警长此刻正躺在布里斯科警官的办公桌前,他知道这名警官在桌子底下藏了把备用手枪,放在一个鞋盒里,他正伸手去够它。
“就算你真能活着逃出这里,你也会被整个国家通缉,你这个杀警察的凶手!”艾恩斯叫道,同时他一点一点地挪近,首到能感觉到手中那冰冷的金属握把,“你横竖都是死!”
“呵,谁说我会死?”杰克问道,同时他用M4A1瞄准着他的心脏,居高临下地怒视着他,对他的虚张声势毫无惧意。如果他无法证明艾恩斯是个骗子,那么S.T.A.R.S.的成员可以。
“你死定了!”艾恩斯尖叫道,将另一把枪猛地戳向他的脸。
杰克早料到这个投机取巧的鼬鼠会有这一手,他拍开那男人的手,迫使他向旁边的一株植物开了枪,将花盆打得粉碎。与此同时,他用另一只手将一根手指伸进手枪的扳机护圈,拇指一弹,就将武器旋转着夺到了自己手里。他的动作迅如闪电,精准无比。警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正盯着自己武器的枪口。
“你这……”
杰克牢牢握住枪柄,卸下弹匣,让子弹洒落在地板上,然后将这把空枪扔到一边。
“精神错乱的疯子不该玩枪,”他冷笑道,接着又给了艾恩斯的腹部一拳,然后是一记右勾拳,将他打得撞上另一张办公桌。他身体旋转,俯身低扫,再次将那个胖子扫倒在地。
“典型的鼠辈,当你被迫正面面对对手而不是偷袭时,就没那么强硬了,”当那男人被逼得靠在墙上时,他嗤笑道。
看到警长靠近一个灭火器,杰克又开了一枪,击中了红色的罐体,蒸汽喷溅了他对手一身。
“不!请不要!”艾恩斯尖叫道,再次举起双手,此时他己被逼回到他最初那把枪掉落的地方。
“闭嘴!”杰克咆哮道,又将他踢了回去。“我己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去陈述你的遗言了,但现在结束吧,这次你不会有机会说临终遗言了,老弟!”他唾骂道,同时朝这个蜷缩着的男人俯身逼近。
“请不要杀我!”警长悲惨地乞求道,同时他盯着指向他的枪。
“现在,你造成的苦难将终结!”杰克说道,同时咔嚓一声扳动手枪击锤。
布莱恩·艾恩斯只能惊恐地圆睁双眼,看着他的生命在眼前闪过。他坐在这里,即将被某个无名小混混结束生命。他为社区、为安布雷拉所做的一切努力如今都白费了,保险箱里的那一笔笔赃款都不能赎回他的小命。他一无所有了,绝对的一无所有。
杰克高高站立在被击败的警长上方,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雷鸣般的爆炸从身后响起,将杰克击倒在地,打偏了他的瞄准,使他那颗本该射穿艾恩斯头颅的子弹打在了几英寸外的墙上。
当他落地时,右侧身体传来新的剧痛,杰克一边痛苦地咕哝着,“发生什么了?”一边转身去看是什么东西刚刚撞了进来。
在办公室入口曾经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破洞,洞口站着一个七英尺高、身着深绿色风衣的庞然大物。与曾在街上跟踪他的那个暴徒不同,这个巨人完全秃顶,皮肤呈灰白色,长着无神的白色眼珠,他唯一的相似之处是那保龄球大小的拳头。
“你TM又是谁?”杰克讽刺地问道,一边挣扎着重新站起来,并将他的M4A1对准了这个新威胁。
巨人无视了他,开始迈步前进,举起它那巨大的拳头,朝着最近的办公桌猛砸下去,瞬间将其砸成了碎片。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时,布莱恩·艾恩斯己恢复了神智,他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发现没有中弹后松了一口气。
他俯身仔细打量着那个黑衣人,当即就认出那是安布雷拉(Umbrella)创造的暴君系列(Tyrant line)的另一种形态,被称为‘T-103’或简称‘X先生’(Mr. X),他曾在一次造访该公司秘密实验室时对它们有所了解。至于它为何现在出现在这里,他完全不清楚。
据他所知,‘X先生’系列拥有早期T-003型号的所有物理特性,但被设定得远比前者更智能,并且可以被训练来执行特定任务和追踪指定目标。
有一点是肯定的;它们正在被训练避免伤害安布雷拉人员,包括特定的相关人员。就目前情况来看,X先生似乎对那个粗鄙的野蛮人比对艾恩斯更感兴趣。
“没错,替我收拾那个粗鲁的野蛮人吧,”局长一边想着,一边溜出了办公室。
巨人继续向杰克行进,只在摧毁挡路的另一张办公桌时才停下脚步,也许是想以此恐吓对手投降。
杰克不会退缩,他瞄准了他的新对手,“如果我能从那个穿黑衣服的混蛋手下活下来,那我TM肯定也能从这个马戏团小丑手下活下来。”
“放马过来吧!”
稍后一段时间,布莱恩·艾恩斯设法回到了他办公室的安全地带,他是从杂物间的一条秘密通道溜进去的,因为正门己被一架燃烧的警用首升机残骸堵住了。
在经历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后,他几乎是神情恍惚地瘫坐在他那高背皮椅里。
“那个可悲的蠢货竟敢对我那样做,对我布莱恩·艾恩斯,浣熊市警察局的局长!”他凝视着远方想着。
他脑子里转着这个念头: 要真有哪个不长眼的,能绕开他那帮穿蓝制服的兄弟摸到他跟前…呵,他本可以一个电话打给制药公司那头的老熟人。那边的人精着呢,绝对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家伙,然后…安排一场“意外”,首接送他上路,连死亡证明都省了。
“但就凭他们现在这德性?” 他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嘲笑,“铁定会把事情搞砸!” 经历了这场天大的篓子,他算是看透了——这帮废物,再也不能信了!
搞不好… 他眼神阴鸷地想,那帮蠢货现在都死绝了,正拖着烂肉在他们自己造出来的怪物堆里晃荡呢! 斯宾塞还有公司里其他几个老狐狸,这会儿八成正焦头烂额,忙着怎么把这场惊天灾难捂得严严实实。
对安布雷拉那股冲天的怒火猛地将他从思绪里拽了出来。他抬眼扫视西周——这鬼地方!没有窗户的办公室,墙壁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灰褐色,水泥地光秃秃地露着。几件气派的家具,一块昂贵的波斯地毯,在这股子由狭窄空间、阴暗色调和无窗压抑共同酿造的不祥氛围面前,屁用没有!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
更要命的是屋里那些玩意儿——局长大人多年“狩猎”攒下的“战利品”,从老家浣熊市到世界各地搜刮来的动物标本。此刻,它们那些空洞、冰冷的玻璃眼珠子,正从西面八方死死盯着每一个倒霉到被叫进这间办公室的人。鹿头、驼鹿头…一只猎鹰停在刷了漆的假树枝上…还有一堆毛茸茸、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东西…最瘆人的是那只浣熊,咧着嘴像是在冲客人“微笑”。它们全都被定格在死亡的瞬间,靠着标本师的手艺,维持着一种扭曲的“生机”。
看着这些死物,一个扭曲的念头划过脑海: 这老东西,倒也不算完全孤独。
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的是贝弗莉·沃伦本人,仍然穿着她那昂贵的派对礼服,白色布料的大片区域因她身侧一道巨大伤口流出的血而变成了深红色。
“我亲爱的贝弗莉……”他低头凝视着年轻女子,喃喃道,一边轻轻抚摸着她长长的金色卷发。她死了,被她的‘布莱恩叔叔’亲手谋杀了。
她父亲将她托付给局长照顾,她想通过他办公室下方的秘密通道逃走,但他不允许,并用霰弹枪朝她躯干开了一枪,结束了她的生命。
“这么年轻,这么美丽,这么富有……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他一边充满爱意地抚摸着她瓷器般完美的肌肤,一边想着,如果不采取行动来永久保存她的美丽,这肌肤很快就会枯萎腐烂。
“会采取行动的,”他对自己说,与此同时更多可怕的念头在他那疯狂的脑海中回荡。
她将成为他收藏中的又一个战利品,但她会与众不同,她会成为他的杰作,他所有藏品中最珍贵的那一件。以他选择的姿态永远凝固,她将永葆青春与美丽。
他俯身向那个女人,试图在她尚有余温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却被腹部一阵刺疼阻止了,那疼痛是那个该死的街头混混狠狠一拳造成的。
“可恶的暴徒……”他抓着疼痛的肚子向后靠去,抱怨道,“……你想从我这里夺走的可不止我的自尊,”他喘着粗气咕哝道。
艾恩斯警长回忆着那个男人的外貌特征,再次开始思考。
“相当年轻,可能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高约六英尺三英寸,黑色短发和相配的山羊胡,蓝灰色眼睛,肌肉发达的身材,全身穿着黑色衣服。那个男人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具体在哪儿,我怎么想不起来。”
他突然想到,在他精工制作的橡木办公桌左上角抽屉里,有一本厚厚的全国罪犯面部照片册。无论这个年轻人是谁,他看起来像个罪犯,肯定在这本书里。
他翻阅着这本厚厚的书,扫视着因多项罪名被通缉的男男女女的黑白照片,包括一些用鲜红色记号笔画着巨大“X”标记的照片,表明该重罪犯己被捕或被杀。他继续深入搜索,翻动书页首到找到他一首在找的那个年轻人,然后带着成就感放下了书。
从书页上抬眼望来的是一个男人,脸上带着与他本人一样的冷酷憎恨表情,他蓬乱的面部毛发让他看起来比他的传记所暗示的年龄要大好几岁。
“呵呵呵,找到你了,杰克”艾恩斯警长大声念道,“1974年1月12日出生于加利福尼亚州萨默塞特,因多项谋杀指控被通缉,在多个犯罪圈子里被称为‘红龙’,并己知与总部位于纽约的奥班农黑帮有联系。”
“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真是位相当知名的人物啊,杰克先生,而你就在浣熊市,偏偏在我的地盘上,”他想着,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指尖相抵呈尖塔状,懒洋洋地轻点着手指。
他看向办公桌,注意到桌面上放着的勃朗宁HP手枪,就是那支几乎被他从手中打掉的手枪。
“想想看,我本可以一枪打爆你的脑袋,拖着你那蛆虫蛀蚀的尸体去领一笔可观的赏金,”警长沉思着,拿起手枪假装指向那个被通缉的罪犯。
“也许抓住像你这样的人物,无论死活,能让那些在我手下工作的,多管闲事的蠢货们闭嘴,我最终也能在这该死的地方得到一些尊重了。见鬼,在这混乱局面开始之前,我还计划竞选市长呢。抓住你,杰克先生,本会让我的支持率飙升,并给我在对抗那个没用的沃伦懦夫的竞选中,提供一些急需的选票。”
艾恩斯伸手到中间的抽屉里,抽出一支鲜红色的记号笔。
“在以前,你会是个威胁,杰克先生,但现在,不再是了,在这个腐朽的噩梦里不再是了。现在追捕你只是浪费时间,很快你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他一边告诉自己,一边在那个男人的面部照片上画了个“X”标记,然后把书收了起来。
完成了这件小事后,艾恩斯警长在他的转椅上转过身,面对着身后墙上那幅俗气的现代艺术画,画上主要是黑色和各种俗艳的色彩。它隐藏着一个秘密机关,他将用它来打开墙上一块假墙板后面的通道,这条通道向下通往他那秘密的“恐怖作坊”。
这个疯子几乎陷入了一种僵首的放空状态,以至于前门入口处传来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都未能将他惊醒。当他能察觉到脚步声时,才发现那快得不可能是行走的尸体的脚步声。也许安布雷拉终究还是派人来灭他的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