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西合院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家都还在睡梦之中。
何雨柱家门口,却立着两道身影。
是娄晓娥与何雨柱。
何雨柱昨晚没怎么睡好,先前系统发放的厨艺技能“药膳精通”,他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食材搭配。
没想到了解一番之后,却发现这玩意己经近乎玄学了,他做出来的药膳,对人体的好处比一般的药膳更明显,更迅速。
他看着看着就入迷了,今早差点没起来。
而娄晓娥今天穿着一件素色的布衫,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梳了一下,不像往日那般精致。
此刻,她那双往日里总是含着盈盈笑意的明眸,布满了红血丝,眼下也带着一圈淡淡的青黑。
显然,是一夜未眠。
昨晚,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通过某些渠道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何雨柱竟然被举报了!
举报的罪名,还是“投机倒把”和“盗窃公物”这两样能要人命的大帽子!
这个消息,像一块千斤巨石,重重地压在了娄晓娥的心头。
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会儿是何雨柱被带走调查的画面,一会儿又是许大茂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
她坚信何雨柱的人品,知道他绝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违法乱纪的事情。
可这个年代,有时候,不是你没做,就能安然无恙的。
万一被人抓住了什么话柄,或者解释不清,那后果……
娄晓娥不敢再想下去。
她只觉得心慌得厉害,手脚冰凉。
天刚蒙蒙亮,她就再也躺不住了。
简单地用水抹了把脸,连早饭都没心思吃,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想在何雨柱上班之前见到他,想亲口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想……哪怕只是陪在他身边,给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支持和安慰也好。
尽管,她自己此刻也慌得手足无措,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还有因为一夜未眠而特有的沙哑。
“雨柱!我……我昨晚听说了……”
何雨柱瞅着娄晓娥那张写满了焦虑的小脸,还有眼底下那两团淡淡的青影,心里头那股被许大茂举报的怨气,霎时间就散了。
他连忙伸出手,搭在娄晓娥冰凉的手背上。
娄晓娥被他这么一拉,脚步有些发虚地跟着进了屋。
“娥子,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份心意我领了。”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举报这事情,十成十就是许大茂那孙子干的!”
看到娄晓娥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嘴唇也抿得更紧了,他赶紧话锋一转,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自信。
“但是,你也要相信你男人我啊!”
“我何雨柱是吓大的吗?他想凭着几句捕风捉影的屁话就往我身上泼脏水,那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娄晓娥抬起头,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惶惑和不安,看着何雨柱。
“雨柱,你……你别光捡好听的哄我。”
“我知道,这事儿肯定不简单。许大茂那个人,肚子里憋着坏水儿呢,他既然敢去厂保卫科那种地方告状,肯定是捏造了什么能唬住人的瞎话,或者抓着什么事不放。”
何雨柱看着她这副忧心忡忡、患得患失的样子,心里暗自摇头。
她把许大茂那种小人看得太高了。
“家里的米面粮油,哪一样不是我用辛辛苦苦挣来的工资,再加上正经八百的票证,从供销社一分一厘换回来的?”
“还有老太太,她老人家疼我,看我快成家了,也时常把她老人家用不上的票证匀一些给我。这些事儿,院里院外谁不知道?”
“至于许大冒那瘪犊子玩意儿说我从食堂偷东西,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我何雨柱在食堂里带回家的,要么是厂里按规定发的福利,要么就是食堂里处理一些卖不掉的菜根儿菜叶儿,我自己掏钱买的,食堂的马华他们都能给我作证。”
“他想在这上头栽赃陷害我,门儿都没有!”
何雨柱说得斩钉截铁,眉宇间洋溢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底气。
“所以啊,”他看着娄晓娥,“你就把那颗悬着的心,踏踏实实地放回你自个儿的肚子里去。”
“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别往心里搁,安安心心地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成了。”
送走了依旧有些放心不下的娄晓娥,何雨柱脸上的那份轻松和随意,渐渐地收敛了起来。
他站在屋子中央,眼神变得锐利而深邃。
许大茂这个孙子,既然敢把事情捅到厂保卫科,那就说明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不过,何雨柱也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傻柱”了。
他有系统傍身,更有两世为人的经验和智慧,岂能怕了许大茂这种跳梁小丑?
他简单地吃了点早饭,然后像往常一样,晃晃悠悠地去了轧钢厂。
……
“何雨柱,有人亲眼看到,你家最近的生活水平,明显超出了你一个普通食堂厨师的正常工资收入范围。”
“你家几乎天天都能闻到肉香,吃的也是细粮,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你的那些肉票、粮票、布票,来源是否正当?”
“还有,你现在是食堂的班组长了,手底下管着不少人,也接触到食堂的各种食材。”
“有人反映,你下班的时候,经常从食堂里大包小包地往家拿东西。”
“具体都拿了些什么?有没有经过食堂领导的批准?有没有在出库单上进行过详细的登记……”
办公室里,除了赵科长,还有一名年纪稍轻、戴着黑框眼镜的干事。
在结束了冗长得让人昏昏欲睡的开场白后,赵科长终于切入了正题。
换做是以前那个头脑简单、容易冲动的“傻柱”,面对这种疾风骤雨般的问询,恐怕早就稀里糊涂地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但现在的何雨柱,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其中一部分,是我每个月工资配给的,这个厂里都有记录,一查便知。”
“还有一部分,是院里的老太太匀给我的。老太太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很多东西她也吃不了用不上,看我快结婚了,就时常把她用不着的票证给我一些,让我改善改善生活。这事儿,我们院里很多人都知道,老太太也可以作证。”
“至于剩下的这些,”何雨柱指了指其中一小沓看起来有些杂乱的票证,“是我用自己攒下来的一点积蓄,从一些信得过的同事或者邻居手里换来的。”
“赵科长您也知道,现在这年头,谁家都有个缺这少那的时候,大家伙儿私底下换点票证,匀匀有无,只要不是大规模倒买倒卖,应该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