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檐角的青铜铃铛在暮色里叮当作响,萧逸指尖拂过系统界面剥落的青铜锈斑,那些篆刻着"国运值"的符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
他忽然抓起案头盛着西域葡萄酒的玉卮,将殷红液体泼向虚空——酒液凝成八十一枚血色算珠,在半空拼出十八郡商社的暴乱轨迹。
"赵掌柜的蜀锦车队昨夜在武关被劫,三十车货全泡在丹水里。"
卓文君攥着浸透靛蓝染料的绢帛闯进来,发间别着的金错刀突然割断一缕青丝,"更蹊跷的是,暴民抢的竟是三个月前就滞销的旧纹样。"
萧逸袖中金龙突然昂首咬住那缕断发,龙须扫过算珠时映出赵姬绾着燕国紫玉钗的侧影。
他抓起案上用来占卜的蓍草掷向殿柱阴影,五十根草茎竟在石壁上拼出赵姬与楚国盐商耳语的画面。
"好个'他国女商人',原来把燕赵韩三地的滞销货都换成了秦商标记。"
子时的梆子声撞碎月光时,萧逸额间浮现出国运系统的青铜罗盘。
他划破指尖将血珠滴在"招贤"卦象上,锈迹斑斑的指针突然疯转起来——咸阳城东突然传来七声犬吠,城南响起三更梆子,城北飘来酿了二十年的杏花醉香,七个奇装异服的身影从不同时空的裂缝中踏出。
"这位娘子发明的'流水线'法,能让蜀锦产量翻五倍?"牛青黛捧着楚国传来的《货殖志》摹本,惊讶地看着眼前扎着马尾辫的少女往织机里塞了个青铜齿轮。
那少女歪头嚼着西域传来的"口香糖",随手在帛布上画出带着榫卯结构的提花机图纸。
赵姬此时正在渭水边的货栈密谋。
她将燕国红粟倒进秦国的量器,粟粒触底的瞬间竟变成带毒刺的蓖麻籽。
"明日把这些量器送到十八郡商社,就说朝廷新制的标准器有问题……"话音未落,货栈梁柱上缠着的商幌突然活过来,化作金龙咬住她的紫玉钗。
"赵姑娘可知秦律里'五蠹'之说?"萧逸的声音从量器里传出,每个青铜环都映出她安插在各地商社的细作身影。
赵姬反手劈开量器,却发现流出的不是粟米而是写满她罪证的木牍——那些墨字正化作带倒钩的锁链缠住她的脚踝。
章台殿前的朝会日晷偏移三刻时,十八郡商贾看见卓文君驾着装有新式减震车轴的马车冲上台阶。
她从车厢里捧出流水线织就的蜀锦,展开时竟浮现出动态的《耕织图》。
"诸君请看,这种新锦在齐国己经卖到三镒金一尺!"
萧逸趁机展开国运系统幻化的山河社稷图,咸阳城的街巷突然在殿内立体铺展。
他指尖轻点,西市酒肆里正在试用新式蒸馏法的酒瓮喷出琥珀色火焰,东市的陶坊里旋转的轱辘正批量产出描金漆器。
"我们要卖的不是货物,而是'大秦制造'西个字!"
暮春的柳絮飘进御书房时,牛青黛发现萧逸正在用情蛊金线修补系统核心。
那些渗入程序的毒雾被金线织成带暗纹的绸缎,他竟将计就计地把这些毒绸卖给燕国贵族。
"赵姬肯定想不到,她下的情蛊毒反倒成了防伪标识。"
当吕不韦在邯郸收到嵌着毒雾暗纹的秦绸时,手中的燕国红粟突然炸开成蛾子。
他阴沉着脸看那些蛾子扑向绘有秦国商标的灯笼,却在触碰的瞬间被灯笼里旋转的齿轮绞成粉末——灯笼骨架上隐约可见"流水线专利"五个小篆。
咸阳宫后花园的合欢树第三次开花时,牛青黛发现萧逸开始用国运值给蝴蝶翅膀镀金。
那些金翅蝶落在她修补过的情蛊纹上,竟将残留的毒雾酿成带着松香味的蜜。
某日她午睡醒来,看见萧逸正用解开的国运锁链编秋千——链环间闪烁的不再是冷硬的卦象,而是她去年七夕没做完的鸳鸯荷包。
渭水东市的杏花酿香混着漆器铺新刷的桐油味,牛青黛踮脚替萧逸摘下发间沾着的金箔碎片。
鎏金错银的商鼎纹灯笼将她的珍珠耳坠映成蜜色,沿街叫卖的胡商正举着流水线织造的"防伪秦绸",向波斯商人炫耀布料上会随月光变幻的鸳鸯暗纹。
"上个月这里还堆着发霉的燕国陈粟呢。"牛青黛的指尖拂过酒肆檐角新挂的铜算盘,算珠碰撞声里竟飞出几只镀金蝴蝶。
这些国运系统豢养的小家伙正忙着把百姓赊欠的债契吞进肚子,吐出来的却是刻着"免"字的青铜币。
萧逸突然握住她拨弄蝴蝶的手,将一枚嵌着水玉的银错带钩系在她腰间。
带钩上旋转的二十八宿突然投影在石板路上,映出三年前他们初遇时被战火烧毁的桑林——此刻幻象里的焦土正被商队驮来的新桑种覆盖,抽出的嫩芽上还凝着系统奖励的晨露。
"客官尝尝新式齿轮磨盘碾的麦饼?"满脸麦粉的摊主掀开蒸笼,青铜齿轮组驱动的笼屉里,每块饼都烙着"大秦工坊"的篆印。
牛青黛咬开酥脆的饼皮,发现夹着的不是肉馅而是会发光的国运符文,萧逸大笑着将她唇边的金光拂去:"这是给优秀工匠的褒奖印记。"
暮色渐浓时,西市传来十二声编钟脆响。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卓文君驾着装有弹簧减震的马车冲过石板路,车后拖着幅会活动的《货殖图》。
羊皮卷上金线绣的商队正将楚国的鱼盐运往燕赵,每辆虚拟货车上都跳动着让各国眼红的关税数字。
"昨日齐王遣使求购流水线图纸,开价是十座盐井。"萧逸说着突然摘下牛青黛发间摇摇欲坠的玉簪,指尖在金蝶翅膀上蘸了些蜜蜡,将松香味的封印涂在簪头裂痕处。
系统提示音在他识海里叮咚作响,那些修补情蛊损伤消耗的国运值,正被百姓商铺飘来的橙黄色愿力慢慢填满。
章台殿前的青铜日晷转过第七个刻度时,十八郡商贾进献的琉璃算盘在玉阶上铺成星河。
萧逸挥袖拂过这些晶莹剔透的珠子,每颗珠子突然浮现出不同郡县的赋税账目——原本赤字的位置此刻都开出了带着金边的牡丹,花蕊里坐着正在改良农具的墨家工匠。
"巴蜀的井盐产量翻了五倍!"蒙毅举着会报数的青铜卷轴闯进来,轴芯里镶嵌的齿轮因为转得太快,迸出的火星把御史大夫的胡子烫卷了边。
萧逸却盯着卷轴末端微微发颤的墨迹,那是边关传来的军械损耗数字,在满殿珠光宝气中显得格外刺眼。
深夜的御花园里,牛青黛发现萧逸又在用算筹摆弄奇怪的阵型。
这次他竟用情蛊金线将算筹系成可活动的兵俑模型,当月光透过系统罗盘照在模型上时,那些小兵俑的青铜剑突然显出道道裂纹。
"楚国的玄铁战甲己经能硬抗弩箭。"萧逸突然出声,指尖抚过兵俑背后刻着的六国徽记。
国运系统的警告符文化作萤火虫在他肩头明灭,映出兵器谱上秦国戈戟落后于人的红叉标记。
池塘里受系统影响提前盛开的夏荷突然合拢,将一尾想偷听机密的锦鲤关在了花瓣牢笼里。
五更天时,正在改良炼铁炉的萧逸被牛青黛用金错刀架着脖子拖去休息。
女子发间别着的齿轮发簪突然变形为锁扣,将他的手腕与卧榻玉枕上的安神香绑在一起。
"你当那些金蝶半夜去御膳房偷糖霜是为了谁?"牛青黛戳着系统出品的自动按摩枕,看着枕面浮现出萧逸这个月少了三成的睡眠记录。
晨光初现之际,咸阳城东突然传来七重鼓声。
萧逸拆开用火漆封着的军报,发现封泥上粘着的不是寻常苜蓿叶,而是边关特有的带刺骆驼草。
当他用牛青黛妆奁里的珍珠粉显影密文时,那些本该记录军情的墨字突然扭曲成吕不韦的私人印章,在羊皮卷上烙出个带着讥讽笑意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