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谍患危机

咸阳城地砖下的暗红根须突然喷涌出腥甜雾气,萧逸袖中磁石匕首骤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星图上《慎子》残篇化作七颗银钉,精准刺入三条蠕动的窥心藓脉络,地底顿时传来野兽垂死般的呜咽。

"典客署的星象图被人动了手脚。"

李斯指尖蘸着墨汁在青铜地砖上疾书,篆字竟顺着反向的"囚"字纹路渗入地下,"这些吴越鸟虫书应当与楚国的云中君有关......"

话音未落,西北角量子苔藓凝成的箭头突然炸裂成无数光点。

萧逸瞳孔中倒映着系统光幕飞速刷新的数据流,当【国运点-300】的猩红提示闪过时,他猛然按住腰间玉璜:"白将军,劳烦封锁章台宫三十丈内的排水暗渠。"

宫墙阴影中传来铠甲轻响,白起抱着青铜剑缓步走出,月光在他玄色甲胄上折射出虎纹:"半刻钟前,蒙骜己带人封了十二处暗渠。"

他剑尖挑起地砖缝隙里半片枯叶,"但真正要防的,怕是这些沾着稷下学宫墨香的'落叶'。"

牛青黛腕间玉镯突然投射出临淄城影像,黄金台废墟中范蠡的佩玉正被三条暗红根须缠绕。

她发间莲钗突然化作光刃斩断虚影,转头时裙摆扫过青铜地砖上渗出的血字:"萧先生,典客署西北厢房有三人同时出现心跳骤停!"

***

章台宫地宫内,张仪将竹简浸入冒着绿泡的药汤。

当简上"孙膑"二字浮现紫斑时,老迈的嘴角勾起冷笑:"告诉楚使,戌时三刻在太仓地窖交易。"

他枯槁的手指抚过腰间新换的犀角带钩,"就说老夫要三十斛能诱发离魂症的赤箭粉。"

暗卫领命退下时,张仪突然捏碎带钩里的蜡丸。

紫色烟雾中浮现萧逸与牛青黛在典客署的身影,当他看见星象图中被银钉固定的窥心藓脉络,浑浊的眼球突然爬满血丝:"竖子竟能破云中君的囚星阵......"

典客署西北厢房,孙膑操控着木轮椅碾过地砖上蠕动的暗红纹路。

当他用铜筹在龟甲上刻下第六个卦象时,突然朝屋梁掷出酒樽:"巽位三丈,鼠辈该现形了!"

蒙骜的青铜戈应声穿透屋瓦,拽着个浑身缠满藤蔓的灰衣人砸进天井。

李斯疾步上前扯开刺客衣襟,露出心口处朱砂绘制的白虎图腾:"果然是魏国死士。"

他转头看向正在调配药剂的牛青黛,"公主,烦请用莲钗照照他的后槽牙。"

牛青黛指尖刚泛起柔光,刺客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

萧逸的磁石匕首快若闪电刺入其百会穴,挑出条疯狂扭动的暗红肉虫:"窥心藓本体!"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报,他反手将肉虫按进星图缺口,"孙先生,震卦方位!"

孙膑轮椅上的机关鸟应声射出铜弹,将试图翻墙的第二个刺客击落。

范蠡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头,手中算珠精准嵌入刺客周身大穴:"此人身上有齐国海盐的气味。"

"但真正的主谋在东南。"

萧逸突然朝着看似空无一物的回廊挥袖,磁石匕首带起的旋风竟将虚空撕开裂缝。

张仪暗卫来不及惨叫就被星图吞噬,怀中的赤箭粉洒出时被牛青黛的莲钗光焰焚成青烟。

子时暴雨倾盆,典客署地牢却弥漫着龙涎香。

萧逸凝视着系统光幕上【国运点+500】的鎏金提示,耳畔突然传来环佩轻响。

牛青黛提着宫灯走来,灯影里还裹着三枚桂花酥:"先生三日未眠了。"

"公主不也亲自为中毒的墨家弟子试药?"

萧逸接过宫灯照向地牢水槽,六条被银钉固定的窥心藓正在溶解,"楚人用云中君秘法改造魏国死士,齐人在药材做手脚,韩人甚至买通庖厨......"

宫灯突然晃动,牛青黛扶住他的臂弯:"但先生布下的二十八宿锁魂阵,不是让他们的算计都落空了么?"

她指尖无意识着萧逸袖口的星纹,"就像当年在骊山,你明知我是偷跑出来的公主......"

地牢外突然传来急促梆子声。

两人赶到地面时,正看见白起站在宫檐上,脚下踩着个浑身湿透的细作。

这杀神竟难得主动开口:"下次诱捕,用我的战俘营当饵。"

他抛来枚刻着虎符的玉环,"比你们文绉绉的阵法痛快。"

暴雨中忽然滚过闷雷,萧逸接住玉环时,系统光幕突然闪过血色警告——西北天际有星辰正在坠入白虎七宿的獠牙之间。

宫檐滴水串成珠帘,白起玄甲上的雨水泛着冷光。

他靴底细作喉间发出咯咯声响,却在触及杀神垂眸的瞬间僵成冰雕。

萧逸指腹擦过玉环内侧的铭文,突然嗅到铁锈味里混着西域迷迭香——这分明是半月前河西之战缴获的赵国兵符。

"白将军的饵,"他将玉环抛还时故意偏了半寸,"怕是沾着邯郸城头的血痂。"

青铜剑鞘凌空截住玉环,白起踏着雨幕消失前,竟将个锦囊钉入廊柱。

牛青黛踮脚取下时,藕荷色丝帛里滚出三颗墨玉棋子:"这是...他在骊山大营破韩军连环阵用的占星器?"

暴雨在寅时初歇,典客署却亮如白昼。

二十三位各派人才围坐在星图沙盘前,看孙膑的铜筹将今夜擒获的七国暗桩连成谶纬图谱。

当萧逸把白起的墨玉棋子按在"井"宿方位时,范蠡的算珠突然在"斗"宿炸出火星。

"看来武安君要改行当阴阳家了。"李斯笑着往龟甲浇了勺热酒,升腾的雾气里竟浮现河西粮仓的虚影。

他蘸着酒水在案上写了个倒悬的"间"字,"不过比起占星,将军明日要在校场亲自训练墨家子弟的消息,恐怕更令六国头疼。"

卯时的晨雾裹着药香漫进议事厅。

牛青黛捧着漆盒进来时,发间换了支嵌着陨铁的素钗。

她指尖拂过盒中七十二枚银针,那些在暗杀中受伤的农家弟子突然集体起身作揖——每人的束发带都绣着改良过的黍离纹。

"公主昨夜改良的九章算法,倒是解了在下的垦荒难题。"

范蠡忽然将算盘往沙盘某处重重一拍,胶东盐场的虚影里竟浮出条隐秘水道,"不过这条从齐国通往楚国的暗渠..."

萧逸的磁石匕首突然插进沙盘,斩断水道的瞬间,系统光幕在眼前炸开金色涟漪。

他借着扶正牛青黛漆盒的动作,在她掌心快速划了个"稷"字。

少女睫毛轻颤,捧出的药盏却稳稳停在孙膑轮椅前:"先生该换艾灸了。"

日上三竿时,章台宫突然传来九通鼓响。

当众人赶到玄武殿,却见向来只出现在祭坛的白起,正用青铜剑挑着兵书给墨家巨子讲解城防布局。

更令人瞠目的是,那杀神脚边跪坐着三个正在篆刻机关兽的楚国降卒,而蒙骜的亲卫竟在帮他们打磨榫卯。

"武安君说这叫以毒攻毒。"

蒙骜憋着笑给萧逸递上密报,"他今早押着三十个战俘去墨家工坊,现在那些韩国的细作哭着求着要当铸剑学徒。"

萧逸翻到密报末页的鲜红虎爪印,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坠向白虎七宿的星辰。

他借着整理案牍的动作,将昨夜收集的窥心藓残片摆成星图。

当牛青黛的素钗影子恰好遮住"毕"宿时,残片突然拼出半幅巴蜀地形图。

"先生!"李斯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典客署厨房逮到个往醴酒里掺朱砂的庖丁,但他熬药的陶罐里..."

他压低声音递上布包,"有张仪门客特有的犀角粉。"

暴雨又至时,白起竟拎着那个抖成筛糠的庖丁来到偏殿。

杀神随手扯下对方束发带,露出后颈处青黑色的"间"字烙印:"赵国的黥刑。"

他剑尖挑起庖丁衣襟里掉出的玉牌,"但雕工是燕国技法。"

萧逸的磁石匕首突然发出蜂鸣,系统光幕在雨声中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复合型间谍模板】。

他反手将玉牌按在星图沙盘上,看着代表各国的光点突然扭曲成旋涡状。

子夜的地宫深处,张仪将药杵狠狠砸向陶罐。

紫色药汁溅在竹简上,显出"白起"二字时竟燃起幽蓝火焰。

老迈的喉咙里挤出嘶吼:"竖子竟能让杀神玩起合纵连横..."

他突然剧烈咳嗽,望着掌心咳出的带血根须狂笑,"不过等荧惑守心之时..."

典客署最高处的观星台上,牛青黛提着的新制宫灯照亮萧逸紧锁的眉头。

少女忽然将灯罩转向紫微垣方向:"先生看,天牢星的光芒是否比昨夜更黯了些?"

她话音未落,系统光幕突然迸出数十条血色流纹。

萧逸猛然抓住栏杆,看见西北天际有颗星辰正在白虎獠牙间明灭不定——那分明是三个月前被他用国运点强行稳住的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