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期一团火气涌上心口,但看到严厉明己经着急到不行,他也只能表面上镇定自若安慰,“放心吧严老师,我这就出门去他们常去的几个地方找找,到时候第一时间给您通电话。”
“好好……”严厉明稍松了口气,又赶紧拉住洛白期递上假条,“找到了先给他们家长说一声,其次再联系我。”
“知道了老师。”洛白期接过假条,飞快跑下楼骑车出了校门。
公交车摇摇晃晃停下,孙二毛和朱景景下了车,迎面一阵海风吹来,捎带着浓郁的蒜香味,首击两人的味蕾。
“这里这么偏僻,摆摊能赚钱吗?”朱景景被香味勾了去,拉着孙二毛往路边走。
“能赚,我爸说了,咱们这儿最近要大力发展旅游业,附近的星星浴场和月牙湾,还有咱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南海广场,过几年都会成为旅游景点。”孙二毛看了看身后那片湛蓝色一望无际的海,转头对摊主要了两份焖子。
“怪不得呢。”朱景景找了个摊位坐下来,“不过我倒不希望太多人来咱们这。”
孙二毛端着两杯香芋奶茶走过来,“朱景景你真霸道。”
朱景景夺过奶茶猛吸了一口,“孙二毛。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就说我霸道。”
“你不就是想独吞海源市所有美好的风景吗?”孙二毛冷哼。
“我什么时候独吞了,你不是人吗?”
朱景景一脸凶狠,伸腿去踩孙二毛的脚,奈何这货灵敏得很,朱景景不仅惨败还没坐稳板凳,一屁股蹲在了沙滩上,贸然从桌子下伸出去的一条腿还把旁边过去的路人甲差点绊倒,一只手撑着地才没甩个狗啃屎。
“对不起啊,你没事吧?”朱景景一边爬起来,一边赶紧朝路人甲道歉。
路人甲回头,是个同龄的少年。个子颇高,张扬犀利的五官上顶着利落的圆寸,偏过脸的时候能看到一侧贴着头皮剔出的青皮上有个骷髅头图案,右耳上挂着两个指甲盖大小的银环,修长的脖颈下纹着一个不伦不类的猩红色十字架,白色校服在他身上显得局促了不少。
“附中的?”少年的声音吊儿郎当。
朱景景微微张着嘴,目光迅速在他身上扫视后强迫自己盯着他的鼻子,硬挤出一个自认为极其柔和的微笑。
“周肆,过段时间应该转你们学校去。”随后朝朱景景伸出右手。
周……周西?朱景景讪讪一笑,这位周西同学的扮相跟洛白期完全相反,手上各式各样的戒指戴了一堆,很符合她对不良少年的标准,尽管心里发怵,还是礼貌把手递了过去,“朱景景。”
孙二毛愣了两秒,连忙起身,“你好,我是孙二毛。”
周肆笑笑,破天荒看起来还算和善,耳朵上两个亮闪闪的银环晃了晃,“绰号吗?”
“大名。”孙二毛也不介意,大着胆子问,“你是高一吗?”
“对。”周肆点头,“你名字不错,跟我的名字听起来一样随意。”
孙二毛惊了惊,“你是一二三西的西?”
“那倒不是。”周肆摇头,“肆意昂扬的肆。”
“那你的比我的好听多了。”孙二毛撇撇嘴,朝朱景景送了个眼神,转头去拿焖子。
周肆不客气的坐到朱景景旁边,拿起桌上的开瓶器撬开手里的一瓶北冰洋,对着她的香芋奶茶碰了碰,“我跟你一样,也不希望海源有太多人来。”
“噢,刚刚我就坐你后面,不小心听到的。”周肆仰头灌了一口饮料,随口解释道。
朱景景抿了一口手里的香芋奶茶,她觉得自己之前对不良少年的刻板印象似乎重了些,至少目前来看,周肆除了……除了身上的校服不像不良少年之外,其它都挺像的。但也没有因为她跟孙二毛胡闹不小心绊倒他计较,反而说话还挺和顺的。
朱景景礼貌笑笑,对他放松了警惕,“那你是因为什么?”
“你瞧这家焖子。”周肆说,“这是我吃过整个海源最好吃的一家,要是游客太多,我不就排不上号了嘛。”
朱景景忍不住放声大笑,“原来是这样,那你跟我一样霸道哈哈哈……”
“笑什么呢朱景景,隔老远就能听见。”孙二毛端着餐盘过来,一份焖子给自己,另外一份往周肆那边推了推,另一份被朱景景端走。
“太客气了孙二毛。”周肆爽朗一笑,朝店家挥了挥手,“美丽的老板娘同志,来份鲅鱼饺子。”
孙二毛和朱景景相视一愣,下意识回头往小摊那边看去,只有一个满头鬓发的老婆婆在忙活,听到这边的吆喝后,满脸和蔼笑了笑,点头应下。
“不美丽吗?”周肆舀了一勺焖子塞进嘴里,不由得咂舌,“真好吃……”
“美丽美丽……”孙二毛挠了挠头,觉得面前这个模样乖张的少年比自己还要荒唐,连六旬老太都要调戏一番。
三人无言,低头吃了半晌,鲅鱼饺子上来时,朱景景眼睁睁看着周肆朝老太太送了个怪异的眼神,随后赶忙低下头往嘴里送奶茶。
朱景景突然又觉得刻板印象有时候还是挺可靠的,这人的确不良到了极点。
“吃饺子朱景景。”周肆拿了小碗给她盛了几个饺子递给她,朱景景连忙点头道谢。
“对了。”周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附中放学这么早吗?听说那是重点,学生们放了学都着急回家赶作业呢。”
孙二毛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朱景景满脸嫌弃拿奶茶往他嘴里送,朝周肆开口解释,“我们是翘了社团课出来玩的,而且学校里也不全都是好学生。”
“那就太好了,有没有像我这样的?”周肆长了个天生笑相,嘴角无时无刻都是扬起的,但刚才的行为实在是怪异,因此朝朱景景凑过去的时候,被喷了满脸的焖子。
孙二毛差点吓得尿裤子,赶紧掏出纸巾胡乱递给周肆,“那个……快擦擦,她小时候发烧脑袋烧坏了,你别生气……”
朱景景首接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两条腿酸软无比,脸比苦瓜还要难看。
“呜呜——”
一阵怪异的动静打消了朱景景和孙二毛两人的惊慌,剃骷髅头打耳洞朝六旬老太抛媚眼的不良少年哭了?